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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曾多情·完(2 / 3)

赵嘏抄起狼毫就往赵颀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微愠道:“真是长大了,愈发口不择言了。”

赵颀和和气气地道:“可不是长大了,靖儿今下都有六岁了。”

赵嘏抓着个尾巴便继续说教道:“是啊,靖儿都六岁了,你何时能成家,给我娶个弟媳回来,也好让我少操点心。”

赵颀母妃去的早,那会儿他年龄又小,性子又软,没得到过多少作为皇上父亲的关爱,在宫中受尽冷落,这些年也就赵嘏又当爹又当娘地在这深宫中护着他,拉扯着他,才没让他在这吃人的宫里莫名其妙地夭折,所以赵嘏对他的那份母亲般的操心,即便是登基当了皇帝也没少上半分半点,反而变本加厉起来,这也是赵颀不愿待在京中的原因之一。

赵颀指尖持起一块墨块,在墨砚里加了点水,不急不徐地在打着圈研磨起了墨,他避重就轻地道:“这娶了媳妇势必要被留在京中,或驻守封地,皇兄知道我是闲不住的,与其说是娶媳妇,倒不如说是让我蹲大牢呢,皇兄就是变着法子想拴住我啊。”

赵嘏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朕每天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管你,你自己的事自己掂量着,做王爷就要有个做王爷的样子,你看看你,成天不修边幅,吊儿郎当像什么样子?”

赵颀自认为来见皇兄已经穿戴整齐了,头发也规规矩矩地束着,玉冠环佩一样没少,怎么就又不修边幅,又吊儿郎当了?

他研墨的手一顿,随即释然,好罢,他这个英明神武的好皇兄在跟他闹脾气呢。

于是他连声应道:“是是是,皇兄说的是,臣弟自当检讨。”

赵嘏无奈地摇摇头,他这个弟弟,他向来拿他没办法,赵颀的性子,虽有一半天生使然,但还有一半责任在他,都是他惯的,说来他才应该检讨。

赵嘏看着赵颀低眉顺眼的模样,一边持笔墨书,一边仿若不经意地问道:“近来都去了哪些地方,朕听说你前些日子去了彭泽府。”

赵颀见他切入正题,也不遮掩,大方地笑道:“是啊,那一带虽然人少,但人杰地灵,钟灵毓秀,风景好得很。”

赵嘏轻声道:“是吗?听你这么一说,朕倒是心向往之了。”

赵颀笑意不减,道:“是啊,皇兄若是得了空,臣弟自荐带皇兄领略一番彭泽河湖的美景。”

赵嘏微微一笑,盯着赵颀笑意明丁的眼睛,应道:“好,皇弟有心了。”

一个笑里藏刀,一个口蜜腹剑,试探的人不是真心想试探,清白的人也不是真的清白。

赵嘏最头疼的,就是他这个弟弟,前堂后朝,参上的本不计其数,赵颀做事高调从不遮掩,算准了他们的手伸不了那么远,他一力相保,他却不承其意,他真是不愿有些事捅到台面上来。

赵嘏虽是皇帝,但身在宫中也受诸多限制,他不知道参赵颀的本子上面有多少真假,但只要不是大逆不道,谋反叛乱,他都可以压下去,赵颀若真是“年幼无知”坏了江湖的规矩……这些自是无伤大雅,他可以代为管教,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赵颀自是知道他这个深明大义的皇兄在想些什么,他不是“不承其意”,而是承不起。那些参他的本子上都是些什么内容他一清二楚,他之所以能泰然处之,一是吃定了那些个良臣抓不到他的把柄,二便是他认定了他的好皇兄会偏袒他,他有恃无恐。

他们两个人对此都心知肚明,但谁心知几何,谁肚明又几何,就不得而知了。

赵嘏道:“今年中秋宫宴,你可不能再推辞了。”

赵颀应道:“知道了皇兄。”

裕州。

边灵珂刚踏出知州府的大门,就看见穆洛衡一身黑色劲装,头戴斗笠,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

边灵珂笑道:“呦,银涯,这是准备出门呀,上哪去?”

穆洛衡一拉缰绳掉转马头,道:“江陵,会会老朋友。”

言罢,他一夹马腹,催马前行,扬鞭挥下,一骑绝尘。

边灵珂朝他的背影挥挥手:“慢走不送哦!”

连风抱着一大摞公文,叹息道:“可把这尊大佛送走了,年年都要在我们知州府赖上几个月,脾气还古怪的很,不好伺候。”

边灵珂环着双臂,斜觑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地笑道:“又没让你伺候,人家给我们方便,我们借他点权势,顺便借点歇脚的地,各取所需嘛,又不亏。”

连风絮絮叨叨地道:“这哪叫歇脚的地,知州府都快成他半个家了……”

“你啰啰嗦嗦嘀咕什么呢?快跟上,今天事多着呢,东西拿好了,等一会见了御史大人,把杨识礼和沈闻天那两个老东西贪污受贿,寻衅滋事,扰乱治安的罪证呈上去,争取中秋前让他俩卷铺盖滚蛋,然后我还得去一趟尉迟府……”

边灵珂边说边快步下了台阶,直奔马车:“这过几天‘倾帆’就要到了,我得把渡口清出来,把商贾协商好,把各路神仙安排好……啊啊啊,我怎么那么忙呀!”

连风连忙快步跟上:“今日行程里没说要去尉迟府啊大人?!”

边灵珂一甩车帘,悲催道:“这两天各大有头有脸的富商争得头破血流,只一个席位竞标价就高出往年一倍不止,我又不能武力镇压,而且人家沿途州县的官吏都没开口,我更不能跨界去管,这除了裕州第一商户尉迟家能在一众商贾中说出有分量的话,我也没办法,只能看看他们肯不肯帮帮忙了。”

连风坐在车前,隔着帘子道:“闹得这么厉害,那些人为什么不管,不怕官家怪罪吗?”

边灵珂叹了口气道:“你当他们都是面团捏的?竞标价越高,他们在当中吃的回扣就越多,虽不合规矩,但彼此都心照不宣,也算个不成文的规矩,自然会合力压下去,‘倾帆’沿江而来,到时候停在裕州,标价一揭,罪过自然也就落到我头上了,他们坐收渔利,何乐而不为?”

连风一时语塞,忧心道:“那大人,这……”

边灵珂扶额道:“何况淮北流民之患未平,竞标价越高,只怕天怒越盛。不过,我想这些富商但凡有些脑子,应当会及时止损,就怕有人从中作梗,所以,尉迟府的三宝殿,还得登一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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