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厉声道:“歆薇,不得无礼!”
段歆薇红着眼睛不依不挠道:“琅哥哥,是爹爹让我在江陵等你的,我都等了你好几日了,你不能赶我走,我不逼你跟我回云庄,你若不愿意,那我跟着你走好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
贺琅有些为难,他知道段歆薇的性子,倔强任性,吃软不吃硬,在门派里有人哄着她,在外面可没有,而且他自己也不是个会哄人的,可若此时再凶她,她可真要闹起来,大家伙都不好看,那时就难办了。
正在贺琅左支右绌时,程莠笑眯眯地站出来道:“姑娘,这贺大人是我的贵客,我招待他那是无可厚非,但姑娘若是想来我们雾庄,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像寻常客人拿银子来就行。”
段歆薇听了大跌眼界:“琅哥哥是你们的贵客,我是琅哥哥的师妹,理应以贵客相待,单让我拿钱是什么道理。”
程莠耐心地解释道:“这琅哥哥,是我的贵客,但你不是,你是琅哥哥的师妹,不是我的师妹,这并不矛盾啊。姑娘若是舍不得银两,就赶紧回吧,啊。”
程莠跟段歆薇咬起字眼来,故意说了两句“琅哥哥”来恶心她,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表情变化相当精彩。
殊不知,她这两声叫到某人心坎里去了,故意放软语调的尾音听了直让人耳根发烫。
段歆薇脸上有些挂不住,愠怒道:“谁舍不得,本姑娘有的是钱,给钱就给钱,我就要跟着琅哥哥!”
程莠本是想激她回去,谁知她这般死心眼。程莠面上无奈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笑道:“爽快,不过我事先说好,我们雾庄可不便宜,天字号上方一等一的好,比寻常客栈价格高出好几倍,姑娘舍得?”
段歆薇不耐烦道:“少废话,我堂堂云景山少主,不差你这点钱,罗嗦什么!”
程莠鼓掌称“好”,乐道:“就喜欢姑娘这般豪爽的刃!”
“那给钱吧。”程莠话锋一转,朝段歆薇伸出一只手。
贺琅:“……”
秦怿:“……”
余下众人:“……”
段歆薇大为震惊:“现在就给?!哪有这样的?!”
程莠一副理所当然的无赖模样,道:“就是这样的,姑娘可能有所不知,我们雾山做生意一向如此,姑娘若是不喜欢,寻别处便是,我们自然不会强买强卖,全凭客官意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段歆薇当然看出来程莠是有意为难她,她转头看向贺琅,贺琅送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段歆薇:“……”
程莠见段歆薇低头不语,便故意歪头催促道:“姑娘考虑得如何了,给是不给?”
段歆薇握紧了手中的佩剑,看似要发作,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可细细想来,程莠的话又合情合理,她是刁蛮任性,但不会无故无理取闹,出门在外她还是很在乎自己的面子的,何况贺琅因她私自下山违反门规一事现在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她闹起来给谁看,到时候丢脸的只有她自己,这买卖划不来!
可段歆薇毕竟小丫头脾性,生气归生气,见程莠一副看她好戏的模样,一张脸涨得通红,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裙裳,支支吾吾地磨不开面子:“我,我,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钱,我现在就回去取。”
说罢,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回头道:“等等,你们商庄在哪?我去何处寻你们?”
程莠微笑着不说话,给了她一个“十分抱歉,无可奉告”的眼神。
段歆薇也不再纠缠,愤愤道:“好,你等着,我定能寻到!琅哥哥等我!”
程莠继续笑道:“好的呢妹妹。”
待段歆薇走后,程莠拍拍贺琅的肩膀,笑道:“你这小师妹挺有意思的哈,就是有些死心眼。”
贺琅头疼不已,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都是叫师父他们给惯坏了,但她心眼不坏,只是一根筋,转不过弯,刚刚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同她计较。”
听了这话,程莠挑起一边眉,一双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笑道:“瞧你说的,好像我心眼多小似的,我若同她计较,她此时便不会走着回去了。”
程莠抬头望着贺琅:“怎么样,我这个回答贺大人还满意否?”
贺琅心下一惊,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他本意是作为师兄替失礼的师妹道歉,却忘了对方是程莠,刚刚还替他解了围,他应该道谢才是!
他忙道:“程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只是,我那个……”
贺琅一心急,忽然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这是他这二十一年来,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组织不好语言,他的心乱了,脑子也不好使了,越想解释越解释不清。
程莠有些担心地道:“贺凌云,咱能先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行吗?你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贺琅一听,一颗心焦躁起来,眉宇间浮起了一抹躁郁之色,他有些恼火自己为何突然如此心拙口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程莠的只言片语莫名在意,会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会因为她忽略自己而感到焦躁不安,他这是怎么了?
秦怿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把青锋扇往腰间一插,打断贺琅的话:“你什么意思?你真没意思!”
而后他一把拽过程莠,把她拉到一旁,严肃道:“程莠,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把少阁主令牌给他了?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把这么重要的信物给一个外人?”
“秦子涣!”程莠把秦怿扒拉她的手打掉,一本正经道,“这令牌本来也没什么用,就是个通行令,我给他是答谢他救命之恩,日后方便在江湖行事,不然,难道我以身相许吗?你脑子才坏掉了。”
秦怿听了程莠的诡辩简直想给她一板砖,直呼“养不熟的白眼狼”。程莠懒得理他这个二五八万,一个旋身脱身而出,招呼大家浩浩荡荡地向长街日暮处前行。
贺琅一个人黯然神伤地跟在后面,苦恼至极,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是明白的,但又觉得缺点什么做支撑,以至于他感觉自己内心的东西轻飘飘的无处凭依,令他十分不安。
众人转过一条街角,秦怿从朱襄手中拿过自己的药箱,对程莠道:“我先回一趟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