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琅被他们二人吵得头晕脑胀的,更何况程萧仪一边吵吵嚷嚷,一边还要手舞足蹈,他一个人完全架不住,而程萧仪也根本站不稳,他若是松了手,程萧仪指定一脸拍地上,这他可担待不起!
贺琅连忙见缝插针道:“伯父伯父!伯父……大哥!”
这声“大哥”果然有用,程萧仪居然消停了,这就让贺琅很是尴尬,完全不敢直视程莠。
程萧仪摇摇晃晃地道:“小老弟,你就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贺琅抬眼看向程莠,程莠一个头两个大,胡乱地对他点了点头。
贺琅深吸一口气,道:“有理有理,大哥,我们先回去歇息吧,我那还有好酒,明日我一定陪大哥喝到尽兴!”
程萧仪满意地点点头:“好,好好好,还是老弟你懂我呀!不像我那个混账闺女。”
程莠懒得跟一个醉汉吵架,她压下心中翻腾的火气,目视前方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贺琅暗暗松了口气。
程萧仪絮絮叨叨了一路,刚回到雾庄就醉得不省人事,被郭为钧架着送回了厢房。
程莠站在客堂,感觉郭为钧那表情,下一刻就能把人直接掼地上,再用雾山十八式给他揍成猪头。
她刚长舒口气,身旁的贺琅冷不防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在地,她连忙扶住他一只胳膊,道:“你怎么了?”
贺琅摇摇头,按着一边太阳穴道:“头有点晕。”
程莠见他目光有些迷离,知道他也喝的不少,道:“我看你这是酒劲上来了,快些回去歇着吧。”
程莠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有些醉了,恐怕是被程萧仪吓的,一路上提着胆绷着神经不敢醉,这会放下了心,被他强压下的醉意就涌了上来,冲得他晕头转向的。
程莠并不知道贺琅喝醉之后是什么模样,但根据她多年的经验,她觉得像贺琅这种脾性的,喝醉了多半是倒头就睡吧。
不过事实证明,她的经验根本站不住脚,酒后行为和个人性格并没有什么关系。
走到园林的长廊后,程莠开始后悔刚刚自己怎么没叫两个人把贺琅抬回去。夜半时分,长廊曲折幽静,更是无人经过。
程莠半架着贺琅,被他带的东倒西歪,走两步就得停两步,她扶住廊柱,拽着贺琅的一只胳膊,道:“贺凌云,你有腿就不能使点劲,你是喝醉了不是腿断了。”
这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了,但贺琅还是撑着柱子支起了身子,程莠的肩膀终于得了喘息,连忙扭了扭。
怎料程莠揉着肩膀转过身,就见贺琅靠到廊柱上,认认真真地解起了腰封。
程莠:“!!!”
程莠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按住他的手,大为惊恐道:“我的大少爷,你要干什么!”
但为时已晚,贺琅已经解开了腰封,他把手从程莠的手底下抽开,一把拽出了腰封,而后随手一甩丢掉了一旁,他的外袍瞬间散开,露出了里面的玄色深衣。
贺琅抽手的速度极快,程莠的手掌来不及收回来就顺势按到了他的腹部,隔着一件薄薄的深衣,她能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炽热又坚硬的触感,她瞬间耳根通红,脸颊发热,连忙收回了手。
贺琅似乎也一怔,他呆愣地看着面色尴尬的程莠,而后缓慢地直起身子,抬手就要脱外袍。
程莠也顾不上羞愧了,赶忙制止他:“贺凌云,你干什么?!这大庭广……没有众,这光天化……也不对,你要耍流氓是吧?!”
贺琅的神情却有些疑惑,他一边要脱外袍,一边要往地上躺,略显无辜道:“我要睡觉啊,天晚了,你也快去歇息吧。”
“你要睡这?这儿那么硬你不嫌硌得慌?!”程莠完全阻止不了他如此势大的动作,一门心思就要躺地上,“等等,等下!”
程莠实在拉他不住,别无他法只得退而求其次,单膝跪地一把仰面搂住了他的腰,头顶着他的胸膛,生生止住了他要与大地亲密接触的举动,换作与她亲密接触。
“你要睡我带你回房睡好不好?这里太冷了,会着凉的。”程莠厚着脸皮耐着性子道。
贺琅眨眨眼,低头看向抱住他的程莠,他放开要脱掉外袍的手,并把扯开的外袍向上拉了拉,而后就着弯腰的姿势,轻轻拥住了程莠。
程莠整个人一僵,一动不敢动。
“你是不是冷,所以才抱住我的?”贺琅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很柔,“没关系,我也抱住你,这样你就不会冷了。”
“贺贺贺贺琅,你,你放开!”程莠挣扎着站了起来,满脸通红,好在长廊光线昏暗,看的并不太真切。
其实贺琅抱得很轻,轻到程莠一推就把他推开了,可他怀抱的温度却很热,一如既往的滚烫,灼烧了她的心。
程莠心跳如擂鼓,根本不敢看他,谁知他还在脱外袍,却被背上的剑鞘卡住了,那较真的表情快把程莠逗笑了,她拉住他的手腕,无奈道:“别脱了,我带你回房,回去再脱好不好?”
贺琅却道:“可是你不是冷吗?我脱了给你穿。”
程莠的心里莫名一酸,她没说过她冷啊,他怎么会觉得她冷,难道是因为她刚刚说这里太冷了,他会错了意?
程莠紧紧握住贺琅的手腕,看着他水汽朦胧的双眸道:“贺琅,我不冷,我是怕你冷,你好好穿着,跟我回厢房,厢房暖和还能睡觉,好不好?”
贺琅想了想,懵懵懂懂地点点头道:“好。”
程莠扶着他歪歪斜斜的身体,步履蹒跚地拖着他往牡丹庭走。
程莠扶他走得煎熬,他却大大方方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还没走一会,她尚未说什么,这祖宗又不走了。
程莠没好气地转头看向他,他仍是把额头抵在她的肩上,非但不拿开,还声音满是担忧地道:“程莠,程莠,你快看看我,看看我的头是不是变大了?”
程莠只觉嘴角抽了抽,听了这话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她还是强作镇定道:“没有,好着呢。”
贺琅不相信,满腔委屈道:“我感觉我的头好重啊,它肯定是变大了,我都抬不起来了。”
“扑哧!”程莠连忙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