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倾世> 山河风飘零·肆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山河风飘零·肆(2 / 3)

尉迟溱看了他们一眼,她敛了心神,解下腰间的水囊递了过去,道:“程姑娘,喝点水吧。”

程莠和尉迟溱有过几面之缘,因为没什么交集,因而也没什么交情,但尉迟溱对这个姑娘印象还不错,而且现在看来,她们算是一条船上的人,穆洛衡的所作所为真是令她毛骨悚然,怪不得赫连廷秋不让她上船……那这么说的话,赫连廷秋是知道“倾帆”会遭此横祸吗?那他有没有参与?

可眼下也不是盘问他的时候,而且,他也确实提醒过她,是她自己阴差阳错被困在了船上。那他暂时应该没有威胁。

但现在这困境,要如何解?

贺琅接过尉迟溱的水囊道了声谢,给程莠喂了点水,程莠缓过劲来,有些脱力地靠在贺琅身上,她真的很累,身心俱疲。

贺琅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热的迹象,他稍稍松了口气,轻轻揽着她,让她尽可能地放松一点。

但程莠没有靠太久,几息之间,她站直了身体,上前一步,看着穆洛衡道:“你想要报仇,便要祸乱这天下?”

穆洛衡抬眼看她,无悲无喜道:“本起于青萍之末,却见不得世愁苦,一颗心肝胆照月明,却只因功高盖主,便被轻易抹于草莽。可谓人心不古。”

贺琅语气不善道:“万生冢的血案你怎么算?那些尸骨,难道不是无辜的人命吗?”

“无辜……”穆洛衡将目光投向波澜壮阔的江面上,徐徐道,“当然无辜,可这些人命算不到我头上,我祖父的命却要算在先祖皇帝头上,我爹的命,要算在先帝头上,所以,我与小皇帝的仇,无可厚非。他们造的孽无人收场,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只好代劳。”

他言语间那些惊魂动魄的恩怨仇杀,在他看来好像只是欠债还钱的小打小闹,他轻描淡写地将那些堆叠成山的人命一语带过,这天下于他而言,只是无关痛痒的一场棋局,所有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

程莠只觉胆寒,她逼问道:“所以呢?月相格里到底有什么?让你不惜筹谋十五年算计我雾山?”

穆洛衡认真地跟她解释道:“这笔帐你着实不该算在我身上,若非先皇拉雾山下水,雾山也不会遭此横祸。”

程莠被气笑了:“真是,合着没一个好人是吗!”

穆洛衡爱莫能助地看着她。

而月相格,他还没打开,现在只剩下一半旋镜纹,那一半残片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月相格里有自毁装置,无法用蛮力打开,他实际上也不知道月相格里所承何物,穆渲只告诉他,那里面的东西,能扭转乾坤。

还有一点就是,月相格里的东西,是他祖父亲手锁进去的。

先帝想拿回月相格里的东西,而穆渲也想拿到旋镜纹打开月相格,这本就是一场先辈遗落的博弈。

“倾帆”已经彻底驶出渡口,在开阔的江面上浩浩荡荡地航行,日头已经翻过了午后,看了热闹又在热闹里滚了一遭的倒霉蛋们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看着桌上的珍馐佳肴实在是按捺不住了。

别的不说,“倾帆”上的条件绝对是一等一的优渥,这些饭菜更是色香味俱全,可他们现在是被劫持的人质,这些饭菜不会有问题吗?

但船上什么能人志士都有,有人实在饿得受不住,拿了根银针出来试菜,见没有异状,当即就大快朵颐起来,其他人见状,立马紧随其后,只有个别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清雅之士仍端着面子不肯下凡来。

于是,十二艘沙船一齐进入了气氛融洽的用饭时间,甚至还有人对饮起来,而守在船舷边的飞鹰就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这群人便愈发大胆地说起话来,仍是没人阻拦,但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不着痕迹地一点一点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程莠不可抑制地咽了咽口水,她也实在是饿得慌,想着一会可能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于是她很快调整好心态,冲着穆洛衡颐指气使地喊道:“喂,穆洛衡,我饿了!我要吃饭!”

甲板上各怀心事的几人无不向她投去惊诧的目光——这姑娘莫不是气傻了!

程莠却想得很简单——大丈夫能屈能伸,吃饱了再说!

穆洛衡不可思议地看向她,随即就释然了,她一向如此,爱恨嗔痴从不屑于隐藏,豁达地让人不可向迩。

穆洛衡很随意地抬手勾了勾手指,吩咐道:“五、六、七,备菜。”

话音方落,三个飞鹰手脚麻利地搬来桌椅,紧跟着端上了各色热气腾腾的菜肴和美酒一壶,不肖片刻,一桌琳琅膳食便摆在了眼前,飞鹰退下,甲板重又恢复平静。

程莠与贺琅对视一眼——这船上果然暗藏汹涌。

穆洛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诸位请。”

程莠抱臂看着他,道:“不会有毒吧。”

听到这么直白的质问,穆洛衡倒也不恼,他一掀衣袍,恣意泰然地坐到桌前慢悠悠地把菜品一一尝过,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而后抬起头好整以暇地看向程莠。

程莠这才归刀入鞘,刚要抬脚,却被贺琅拉住了,他满脸的不信任和抗拒:“程莠……”

程莠拍了拍他的手,诚然道:“不吃白不吃,‘倾帆’上的饭菜还是很不错的,你第一次上船,可以尝尝。”

贺琅不豫道:“可是……”

程莠不等他“可是”完,拉着他的手就大马金刀地坐下了,她唇角勾起一个刻薄的笑容,说道:“先休战吃饭,再决一死战,很合理。”

穆洛衡笑道:“正是。”

贺琅只觉如鲠在喉,对面这个男人可不是普通的对手,他是敌人,还是仇敌,怎能吃嗟来之食?

可转念一想,这“倾帆”又不是穆洛衡的,是公家的,他堂堂御舷使,还吃不得国粮了?

况且,程莠所言非虚,不吃白不吃,他还怕那疯男人不成?

江湖大义,世仇恩怨,先吃完这口饭再说。

于是这没心没肺的两人,当真拿起筷子像饿死鬼投身一般大快朵颐起来。

尉迟溱看着桌旁剩下的两个空位置,心想应该是给自己和赫连廷秋准备的,她虽然心有芥蒂,但看着程莠和贺琅从容的模样也为之动容,于是也不管那么多了,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