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燕清安这边多看一眼。
“公子家在何处?”她不依不挠。
梁子谨默然,正当燕清安以为他不会出声时,她听见一句轻飘飘的“阮阳梁氏”。
燕清安一惊,不想面前这位清傲的青衣公子出自如此显赫的家族。
阮阳梁氏,是大临最具清望的八大氏族之一。
宗练登时来了精神,一扫之前的不屑,扒着马车窗向骑马的公子喊道:“什么?你是阮阳梁家的?那你跑到盛缁来做什么?是你梁家的饭不好吃还是床不好睡啊?”
一直目不斜视的梁子谨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头淡定地看了宗练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该找大夫去开药方了。
燕清安黑着脸把宗练按回马车内,唯恐他再丢人现眼,又听到马车外梁子谨平静淡然的声音:“到了。”
清晨出发,行至施水县,已是黄昏。
新知县忙不列颠地从府中跑来迎接从宫里来的贵客,一路点头哈腰:“是司召大人和史徒大人,在下真是有失远迎了,切勿怪罪切勿怪罪。”
原本升官,位至知县是件大好事,可是正巧碰上怪病传播,让这位知县大人束手无策,命人医治百姓,调查奇病却一无所获,真是急得火烧眉毛的时刻,不料宫里又派了大人前来查看。
这不是暗戳戳打他脸,责怪他治理无方吗?
他这知县做起来可真不是滋味。
燕清安瞧着年近四十的知县在她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有些好笑:“知县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唤我阿燕便好。此次前来也是因祝史所托,天灾人祸不可避免,大人不必自责。”
知县擦擦额上的细汗,忙应下好几个“是”,却见梁子谨一语不发地站在燕清安与宗练的一侧,不禁奇怪:“这位公子是?”
燕清安看着沉默的梁子谨,转头笑得亲和:“这是梁公子,同我们一起来助知县解决困扰的。”
知县恍然大悟,开心地合不拢嘴:“如此之好,如此之好。”
天色已晚,知县安排燕清安一行人用过晚膳,便叫他们在府中安顿下来,好生休息一番以便明日行动。
燕清安同青棣住在同一间厢房内,梁子谨与宗练各住一间厢房。为了出行方便,这次来施水县他们并未带过多的人手。如若需要,书信一封送进宫,遣人前来施水县听从指挥安排也并非不可。
是夜,万籁寂静。
青棣在屋内掌了烛灯,燕清安毫无睡意,便就着烛灯的光芒看起书来。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似有人影闪过,再然后便是对面厢房房门紧关的声音和宗练骂骂咧咧的叫喊声。
燕清安奇怪:“怎么回事?”
青棣从屋外一探究竟后回来:“是梁公子在外头。”
“他也睡不着?学着古人附庸风雅在庭内赏月吗?”
“不是,是宗大人的梦呓打搅了梁公子。”
“……”
“然后梁公子本欲叫醒宗大人,可宗大人睡得太沉了。”
“……”
“所以梁公子直接破门而入泼了宗大人一身凉水。”
“……”
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