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也是这样的刀。
她们干着皇帝不愿意摆在明面上的事情,成则就君主千秋圣明,败则负己身百年骂名。
好比在邬州,若是她不曾如愿助昭王脱困,那她便是一枚弃子,昭王不能死,死的就是她,是红鸳,是那背弃君主结党营私的罪臣。
而今,太子不过是是想故技重施,好让皇帝从中选择罢了。
她垂眸苦笑:“怎么可能不牵扯我呢……”
二人交谈间,青棣便领着医师进屋了,燕清安偏头假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对着医师淡笑:“劳烦医师了。”
她坠马时左臂触地,因为扭伤了臂膀而难以动弹,稍一挪动便扯得生疼,医师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左臂,问道:“史徒腕上绸带可方便取下?”
她倒吸一口凉气,点了点头。
随着医师手指灵巧地解开那红绸带,左手腕上的伤痕刺眼,她下意识抬头去看站在一旁的萧应祁,只见他略有失神地望着她左手腕的疤痕,眼中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惊异,随后目光如炬,只剩下了然的畅意。
注意到了燕清安的凝视,萧应祁自知无礼,立马转过身去不在看她。
燕清安冷眼瞧着自己手上的伤痕,蓦然开口:“方才在猎场附近,我还有话没有对殿下说完。”
她顿了顿,继续道:“殿下,我并没有婚约在身。”
她看见萧应祁的身形似有一颤,遂舒了一口气:“我不知今日殿下同我说的话究竟有何意义,只是殿下似乎误会了一件事,我如今没有婚约在身。我曾经确实差点就定下一门亲事,那与殿下并不相干,只是因为后来种种,我决意取消这婚约,当时觉得这并非什么大事,便并未有意向何大哥提起,想是何大哥向殿下透露此事的吧。”
医官看完她的左臂,声称只是扭伤了,并没有伤及筋骨,嘱咐可用凉水侵泡巾帕冷敷消肿,避免剧烈运动等事项之后,再简单处理了她脸上的伤口便退下了。
青棣去送医师,屋内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燕清安叹了一口气,拉下袖子对萧应祁说:“殿下现在可以放心了,也请殿下尽快离开吧,人多眼杂,殿下一路将我送回行宫,又在我屋内待了这么久,已经十分不妥了。”
她刚要转身,手腕却被人握住,她一惊,刚想要挣开,奈何萧应祁愈发加大了力度。
萧应祁目光炽热,眼中那令她不敢深思的情愫再也难以掩饰:“既如此,你就不想知道我会与陛下如何坦白?”
他掌心的温度通过肌肤传达至她的身体,如此汹涌猛烈又如此温柔似水,近乎将她整个人沉溺,她的心又提起来了:“我不敢。”
不敢知道,害怕知道,担心难以承受那份心意,担心不是那份情意。
“那日,我并不只觉得白兰美丽,比起花开盛态,我更想让你戴上我亲手做的花环。”他的声音亦有些颤抖,“我不怕你误会,只怕你不误会,若是你仍感受不到我的心意,我亦可以向你坦白,我对你……”
“殿下!”燕清安止住他,连呼唤都因期待与恐惧而破碎起来,“为何是我?为何是我?”
萧应祁紧紧地抓住她,仿佛生怕她下一秒就突然消失在他眼前,宛如九年来一直困扰他的噩梦,叫他寻不到来人,叫天地不应:
“很早之前,我应该见过你。比在醉欢湖畔的相见更早,我是见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