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阿衡的身份后,宇文宪立马想到了高孝瓘。
他知不知道?
此刻宇文宪已经顾不得烧鸡不烧鸡的了,拔腿朝高孝瓘的大营跑去。
“高孝瓘,我有事要问你。”掀开帐帘,宇文宪直接闯了进来。
帐子里在说话的人停了下来,一起看向闯进来的人,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将军喝道:“你是何人!怎敢直呼大人的名字!”说着对高孝瓘说:“此人当罚,竟然如此放肆!”
“我是何人,似乎与你没有关系吧。”宇文宪被一团乱麻似的问题缠的头大,早已经没有耐性,去应对素不相识的人。
“毗贺突,不得无礼。”高孝瓘出声制止道:“将军们的好意,孝瓘心领了,只不过几日后,我便要赶往并州了,多有不便。”
“这是我派往并州的人,想必是并州出了些事情,才会出言冒犯了将军,还望将军海涵。”
宇文宪岂会不知高孝瓘的用意,也放低姿态:“将军刚才冒犯了。”
“既然如此,我等也不打扰高将军了。先告辞了。”
等到他们离开后,高孝瓘看着宇文宪手中的东西,颇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这两个人,难道真是常说的冤家?!
其实让宇文宪送过去,他本打算让他们和好一些:“出什么事了,这么冒失的,闯了进来?”
宇文宪把烧鸡往桌子上一放,用油乎乎的手,抓住高孝瓘的衣袖:“阿衡他,怎么会在这里?”
油乎乎的手让高孝瓘皱了皱眉头:“他不在这里,你让他在哪里?”
“他……”宇文宪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在哪里,都不应该在这里啊…..”
高孝瓘以为是说,阿衡的年纪太小:“的确当时因着年纪太小,我赶走过他,但他还是混了进来,再说了,这次的确他立了大功,我断断不能将他赶出去,做过河拆桥的小人......”
“混?”宇文宪敏感的抓住了这个字,心里突然明白了大半:看高孝瓘一是一二是二的态度,那阿衡肯定是瞒着他的!
既然阿衡是女孩子,那他那张俊俏的脸,也就很好解释了。
还有他瘦小的身板。
宇文宪在心里暗暗忖道,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高孝瓘,你是将军,是吧?”
高孝瓘直觉得今天的宇文宪怪怪的,尤其是看他的眼光。
“作为一名将军,经历了那么多战役,你一定受过伤吧?”宇文宪拐着弯子说:“我能看看,你的伤疤么?”
“不能。”高孝瓘一口回绝。
“我们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看的!”宇文宪也不退让的说:“除非你是女的”
高孝瓘突的变了脸色,他平生最讨厌别人说他像女的:“毗贺突,你再给我说一遍!”
“你不脱,就是女的!”激将法奏效,宇文宪又加了一把火:“怎么,怕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霹雳哗啦,火星四溅。
“好啊,我可以给你看。”高孝瓘突然说道:“不过也不能白让你看。”
“你说。”宇文宪也很好说话的说:“只要我能办的到的。”
“阿衡有一只簪子,是他母亲遗留的,你去帮我偷过来。”
“阿衡的簪子?”宇文宪惊了惊,话说他到底,知不知道阿衡是女的啊!
“怎么不愿意,偷东西,我记得你很拿手啊。”
宇文宪一咬牙:“偷就偷,莫不是我还会怕他!”
其实,高孝瓘身上确有几条伤疤,但都不深,高孝瓘也不怕被他看。
宇文宪长吁了一口气:“幸好你不是。”
“不是什么?”高孝瓘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你那什么表情啊!”
宇文宪又瞧了瞧,高孝瓘的脸,算了,长成他这副尊容,也不能怨他。
“你怎么没有给阿衡送过去?”
宇文宪一把抢过来:“我要吃了它,压压惊。”
最需要压惊的,是他好吧,被他搞得一头雾水,高孝瓘问道:“对了,阿衡在干嘛?”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总不能告诉你,他在梳妆打扮吧!
“你不知道,你怎么偷?莫不是刚刚才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会时时刻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瞅准时机下手的。”宇文宪满不在乎的问道:“对了,刚刚我进来的时候,他们在恭喜你,怎么你又升官了?”
“算是吧。”
“莫非是大将军?”宇文宪猜测道。
“是并州刺史,不日我就要,赶往并州去了。”高孝瓘很平静的说道:“你呢,打算如何?”
“你要去并州?”宇文宪有点吃惊:“你不回邺城么?”
“恩,我会将分到我账下的新兵,带到并州。”
“那我也去并州。”宇文宪豪迈地说:,“虽说我此次想,去看看齐国的都城,可奈何那里没有你,去并州也不错,最起码还有你…对了,阿衡也会去吧?”
高孝瓘点了点头。
“这就好,那样我便不急着下手了。”
并州,远离邺城,也远离那个疯狂的时代。
在北齐皇帝高洋将北齐治理成繁华盛世的时候,却也迎来了他的狂虐的时代。
之前高洋沉稳内敛,淡定自若,将暴躁、暴虐、暴狂隐在不为人知的一面,此时高洋的思维,已经混乱,身体渐渐不受大脑的控制,举止也变的,越来越残忍怪异。
从最初每日的歌舞升平,到最后终于变成了虐杀和□□,最后完全迷失了自我,不止失去了身为一国之主的尊严,甚至连正常普通人的尊严,也一并抛弃了。
可怕的是最后,他的残忍,上行下效,越来越多的人,将杀人视同家常便饭,整个齐国,弥漫着疯狂的气息。
然而,高孝瓘在并州的这五年,是他此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大人,我们出来,为何要带着他?”阿衡跟在高孝瓘身后问道。
“只与你一起太无聊。”高孝瓘说完,就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