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群而出，成功找到了一辆低调的车。
司机是位中年女性：“小少夫人，今后就由我一直接送您了。”
到家后，宁玉直奔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
问过张树后，宁玉得知林深已经回来了，人在书房。
书房位于三楼最里侧，整栋楼隔音最好的地方。
门没关，大开着，从门外便能看清屋内的一切。
宁玉敲了两下门示意：“咚咚——”
“进。”
林深没戴眼镜，坐在了书桌旁。
宁玉坐到了他的对面。
林深猜到宁玉会来。
宁玉不说话，他也不着急。
“我不想成为正式员工，还是让我从试用期开始做起吧。”
这是宁玉思考了一天的结果。
她所要的，是能赶在今年进入“浪潮左岸”。
“浪潮左岸”的试用期和录用条件是一样变态的，就算面试时走了大运，试用期也一样能淘汰你。
从试用期开始发展，可以极大降低大家的恶意，也方便之后堵住悠悠之口。
毕竟，她就算是关系户，也有让他们心悦诚服的实力。
总结起来，提前成为正式员工，于她而言，弊大于利。
林深没什么反应：“好。”
“麻烦你了。”
“对了，今晚和你搭话的那位，你最好少和他接触。”
“李棋吗？为什么？”
“他不是良人。我不想干涉你的选择，但也没办法看着你走近这样一个人。”
是怎样一个人？
林深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的。”宁玉站起身，“如果没别的事了，那我就先回房了。”
“等等。”
宁玉还没来得及转身，听见此话脚步一顿：“怎么了？”
林深放下手中的书本，直直对上宁玉的目光。
“欠你家的恩情，结婚时还完了。”
“所以……这次的人情，你用什么还？”
闻言，宁玉的指甲掐了下掌心，心底升腾起名为“恼怒”的情绪，片刻后消失殆尽。
书房的灯光是暖橘色的，照亮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却没照进宁玉心里。
宁玉莫名有一种强买强卖的感觉。
要做交易的话，为什么事成之后才商量代价？
等她走进圈套，别无选择的这一刻吗？
可是她没有勇气，也不能说“不”。
最可悲的是，被动的人，一直是她。
宁玉的脸冷了下去，一眼看去，仍是面无表情。
她本身长得清冷，此时愈发显得“不食人间烟火”。
她能感觉出来，林深结婚所还的人情，比实际上大得多。
也就是说，她本来就欠他。
林深问：“不开心了吗？”
“没有。”宁玉收敛情绪。
“没提前说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林深的语调温温柔柔，听上去情真意切。
宁玉又坐回到林深的对面：“我这里应该没有值得你觊觎的东西吧？”
林深不假思索道：“有的。”
“你要什么？直说吧。”
林深对上她的眼，眸色微深：“先欠着吧。”
“……那你先说好是什么东西，以及什么时候问我要。我提前做好准备。”
“我还没想好。”
“……”
带着倦意，宁玉走出书房。
果然，她从前不想欠任何人的想法是对的。
有了亏欠，便会和他人产生关系，带来麻烦。
背对着门，宁玉微微侧头，用余光瞥了眼沐浴在灯光下的林深。
她张了张嘴，发出轻微的气音：“债主。”
林深放下文件，仔细聆听宁玉离去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