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拂晓还是内疚,又说了几句对不起,才离去,“我星期天给你带好吃的。”
时忆莞尔,“好啊。”
随后也收拾东西出了教室。
夕阳如打碎的蛋黄,蛋液顺着洒了半边天。柔软的白云被侵染得像喝醉般绯红。
行路两旁的松树枝叶蓊蓊郁郁,脆绿的枝叶随风轻曳,倒影在地上拉出一条条长影。空气飘浮着不知名的香味。
放学后的校园,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只有三两人的路上,时忆踩着细碎的斑驳,迎着夕阳往校门口走去。
纤细的身影在地上拉起长长的影子。
*
周亦倒完垃圾回来,教室里只剩下开几个值日的同学了。
他放好装垃圾的竹篓,洗了手,问负责的女同学,“组长,垃圾都倒完了,可以走了吗?”
因为违纪,从今天到下周他每天都要跟着值日生一同打扫班级卫生。
正在擦讲台的女生闻言,走出去看了眼,点头,“可以了,剩下的我们来就行,你先走吧。”
“谢谢组长,组长辛苦了!”
周亦两指并在一起在额上轻点了下致礼表示感谢,走回座位拿上书包拍向沉迷游戏的陆仁嘉,“走了!”
“欸?完了?”陆仁嘉抬头,见他走人匆忙拿上书包跟着起身,“阿亦你等等啊,我游戏还没打完呢。”
“就你这技术,反正也赢不了还是早点放弃吧。”周亦凑过来看一眼,手搭着他的肩膀劝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去你的!老子都打水晶了!”
“你被翻了多少次心里没点数吗?”
“……”杀人诛心。
“我这把一定赢!”
“赌不赌?”
“……不赌。”
周亦切,无趣地收回手,“怂包。”
十分钟后,陆仁嘉果然被翻盘了。
周亦瞥见他屏幕上炸碎的水晶别提多乐了,勾住他的肩膀,幸灾乐祸,“看吧,早说了会输,让你不要抵抗了,何必呢。”
“放屁,还不是你一直在旁边逼逼赖赖影响我操作!”陆仁嘉不认自己菜,把锅甩出去,“乌鸦嘴实锤了!”
周亦啧啧啧,“强行碰瓷呐。”
“你还真说对了!”陆仁嘉哎一声,拽住他来不及抽走的手臂哎呀哎呀,“撞人啦撞人啦!”
“……”
“今天没个十万八万你休想走!”
周亦:“……”
他一脚踹过去,“行啊,等小爷先打断你一只腿再转账!”
陆仁嘉“靠”一声跳开,“多年兄弟你就这样对我?”
“你都碰瓷了,我还用给你留脸?”
两人打闹着出了校门,沿着小巷一路到老城区的主干道上。
太阳西偏,懒洋洋地挂在老旧的电线上要落不落,公交慢吞吞的挪动着,喇叭在这嘈杂的街上也并不明显。
余晖染尽,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
陆仁嘉正问周亦去哪儿混,手机就响了。
他瞥了眼来电显示,接起来,“干嘛?阿亦?他和我在一起啊,咋啦?”
“在哪儿?”听着另一头的话,皱眉,“我问问。”
他扭头问周亦,“老吴叫我们打游戏,去不去?”
周亦也收到了发过来的消息,闻言扬眉,“去,干嘛不去。上回便宜他了,今天小爷非得虐死他丫的!”
陆仁嘉说的老吴,全名吴建,是两人小学同学。上个月几人在路上偶遇,双方嘴炮了几句相约去网吧solo,最后打了个平局,这不人不服又找上门来了。
陆仁嘉比了个OK的手势,回话约时间去了。
周亦抬眼,往边上随意一扫,瞥到斜对面几十米外买东西的熟悉身影,一顿,视线又转回去。
小仙女!
他眼一亮,迈开脚躲闪开电瓶车和行人穿过马路朝对面快步走了过去。
“干嘛去啊?”陆仁嘉见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懵逼地问道。
当看清他视线的终点时,顿时了然。
“重色轻友的玩意!”
“没骂你,我说阿亦那没良心的。”
这边陆仁嘉还在和人吐槽周亦,那头他已经凑到了时忆身侧。
他佯装偶遇的惊喜,哎呦,“好巧啊小仙女,你也还没回家呢。”
时忆:“……”
她吃下最后一口米糕,淡淡应了声,对卖东西的婆婆温声说,“婆婆,帮我称十块钱的。”
“好勒。”
婆婆利落地切了一块放电子秤,切切补补秤够价格,一边切小一边问周亦,“小伙子,你要来点吗?”
周亦问:“多少钱一斤?”
“七块。”
“好吃吗?”他转向时忆。
时忆嘴里还有余粮,点头,“好吃。”
“那我也来十块钱的。”周亦说完见她在找二维码,退开一步让出身前的图案,“这儿。”
“谢谢。”时忆侧过去扫了码,转账成功后将付款界面给婆婆看,“扫过去了。”
“我的也过去了。”周亦也晃了下手机。
听到微信语音收账的提醒,老婆婆笑呵呵的,“收到了。”
时忆接过她的那份米糕,也没吃,直接打了结提着走。
周亦二话不说就跟上。
陆仁嘉:“……”
他迷茫地看着跟条尾巴一样随着时忆走的周亦,有一万句脏话要当面说。
他悄然走到周亦后面,贴在他身后与他同手同脚同步走着,看他几时能想起自己。
周亦压根没发现身后多了条“尾巴”,全部的注意都在时忆身上。
她逆在夕阳里,穿着校服,白皙的皮肤浸在光晕里,整个人柔柔的,恬静又乖巧。
鬓角碎发随风轻曳,一下一下,连同眨动的睫毛飞进了他心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