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喧闹的教室安静下来。
大家齐刷刷看向突然发火的人，都是一脸迷茫，面面相觑互相问怎么了怎么了。
时忆也望过去。
周亦甩下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疾步过来，落在过道里悄声问她，“没事吧？”
“嗯？”她愣了愣。
周亦见她发怔，也不回话，以为是砸疼了，有些急了，双手撑着张贤的书本试图以为这样就可以看到她受创的部位，“怎么了，很疼吗？”
张贤好心地推了下旁边发怔的时忆，下颌微抬：“问你呢。”
时忆恍如梦醒，循着望过去，少年明朗俊俏的脸上原先的怒气此刻皆被担忧取代，星眸如墨。
她心情复杂，摇了摇头，细声说没事。
“真的？”
“嗯。”
“没出血？”
“……没。”出血是什么鬼，她又不是豆腐作的公主，碰一下就碎。
无语之际也耐着脾气又重复一遍。
众人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不约而同露出揶揄色。
一双双八卦的目光从教室的四处汇集过来。
周亦视若无睹，“把书给我。”
时忆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书 ？”
“刚飞过来那本。”他伸手去够，“给我。”
“你要干嘛？”
难道是要拿去抄？
她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听他咬牙切齿，重重地说道：“算账。”
时忆：“？”
说话间周亦已经翻开扉页，吼了一个名字出来，“卢金鹏！”
“来啦来啦，冲冠一怒为红颜！”有人压抑着激动。
“打起来打起来！”唯恐天下不乱的。
“注意分寸，别打死了啊。”
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时忆瞥向声源处，便见一群同学边补作业边吃瓜，别提多兴奋了。
“……”
服了。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卢金鹏哎哎哎起身，抬手做了个‘勿cue’的动作，含冤，“跟我无关啊。虽然书是我的，但真不是我扔的，我早就借出去了自己都不知道在哪。”
“那个——”靠窗的四组某位男生弱弱举起手，小声说道，“是……是我甩的。”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隔空和时忆道歉：“对不起啊时忆。”
时忆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扯扯嘴皮说没关系。
“一句对不起就想翻篇啊。”周亦却不肯罢休，他唰一下闪现过去，冷哼，“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那同学无语，“也没夸张到需要警察叔叔出面的地步吧。”
“怎么不需要？需要！”
“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无意就有理了？”
“你说怎么办？”
“不知道。”
“……”
沉默过后，同学无语，“周亦，我劝你别太离谱！”
周亦:“没眼瞎打人离谱。”
“……”
两人继续毫无意义地你来我往对峙。
张贤望着这场小学鸡的吵架画面，侧目，乜着时忆戏谑道：“不是说只是同学？”
哪个同学会这样为一个人出头？
时忆：“……”
她无语，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本来就只是同学，你别说得我们有什么似的。”
张贤指尖转着黑笔，扬调哦，复述她的话，“这普通同学关系还挺不普通的。”
时忆:“……”
无法反驳。
周亦两人跟打太极一样你勒我脖子我掐你大腿牵制着，围观群众看得津津有味。
还有人起哄支招，导致大家都忘了几分钟前响过的警报。
“闹什么闹，在楼梯上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何淑霞走进闹哄哄的教室，“周亦，付达明你两干嘛呢？要打架啊？”
“没没，我们闹着玩呢。”
“对啊对啊。”
两人赶紧松开对方，一副哥两好的勾肩搭背，哪里还有半分刚刚剑拔弩张的样子。
“玩玩玩，一天就晓得玩，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
“书都背完了？考试能考满分了？”
“一个个的，硬是一点儿也着急。”
何淑霞无差别的攻击骂得同学们安静如鸡，各自回座位老实坐着。
“今天值日轮到哪个了？”她单手撑着讲台，瞥到过道中间的垃圾，还没下去的火又上来了，“来了没有，来了就赶快把地扫了，跟猪窝一样，脏成这样你们也坐得下去。”
除了还没到的，其他三个值日生都应声出去。其他认也断断续续拿出书本开始温习。
“周亦。”
何淑霞将讲台上的散落的断粉笔捡回粉笔盒里，点他，“你还坐着干嘛？”
“啊？”
周亦懵逼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他也要扫地，连哦三声，说:“马上马上！”
赶紧又补了两笔，笔头一盖，起身从后门出去加入打扫小分队去了。
不多时，教室有整齐的读书声响起。
傍晚时分，晚风温和，天边霞云枝叶沙沙作响。
教学区，每层楼相继都起了读书声。只有负责打扫卫生的学生还在走廊拖地。
拖完楼道进来，晚自习的预备铃也正好打响。
这周轮到英语晚自习。
李舒雨捏着试卷踩着正式铃的尾巴进来，走上讲台，说道:“把周末的试卷拿出来，这节课评讲卷子。”
“交了！”同学们异口同声。
“什么时候交的？”
“刚刚。”
“课代表去办公室拿一下卷子，其他人先看一下书。”
英语课代表速度很快，马上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