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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压下情绪,习惯地伸出手,想借力起身。
身体虚弱到不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最后一点精力都用在了思考跟不跟他回家上。
手掌在空中支了半天。
凉意从指尖一路沁上心头。
苏姝不明所以地抬眼去看。
男人没有动作,仍是不远不近地站在那里,隔着一段距离。
此刻她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像是正常对话的距离。
隔着老远,还能站下两三个人。
好在周遭寂静,两人声音不大,但都能清晰地传进对方的耳朵,不太费力。
只是。
隐隐透着一股不好接近。
过了几秒。
苏姝感受到男人的视线从她伸出的手掌,漫不经心地移到了她的脸上。
苏姝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的形象:碎发胡乱贴在一起,唇色惨白。
应该看上去十分狼狈。
没等她生出羞愧,男人又懒散地拖长腔:“李令。”
一着整套西服的男人跑过来,弓腰低头应了声。
男人闲散地指了指,从鼻腔里滚出一个慵懒的“嗯”,转身拉开车门,上车。
李令会意,取出一张手帕,轻轻用力,将苏姝拉了起来。
随后又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为苏姝指路。
时间过得很慢,像是一圈圈点燃的蚊香,烧了半天也只燃了一小截。
苏姝走出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细如牛毛的雨丝早已不见,月光也从乌云背后爬了出来,泠泠地洒在柏油路上。
下意识地,借着光,苏姝余光打量了几眼一侧的李令。
同样是西装,但奇怪的是,即使眼前的李令穿了一整套,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得工整,也看不出一丝贵气。
同那个男人,天差地别。
苏姝跟着上了后面一辆车。
没能再见到那个男人,等明天回过神来时,傅老爷子亲自赶到别墅安抚她。
她才知道昨天的男人是傅行止。
那个传言中冷心冷肠,洁癖令人发指的商界大佬。
这样的话。
苏姝在心里默默想。
那男人不伸出手也是合理的。
苏姝以为这么久过去了,这段记忆早已经忘记得差不多。
毕竟很痛苦。
但没想到,关于傅行止的每一个动作,她都记得那么清楚,甚至回想起来,还能记起自己当时的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