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太确定的想法——
有人说,她被,包.养了?
有点匪夷所思。
又点开图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目光在所谓的证据上停留。
那人说,她短时间内还上的三千万,就是金主一次性支付的包.养.费。
又说,她搬出宿舍,一直没回去过就是在同别人同居,住在金主给买的别墅里。
……
了解的信息挺多,但都不太准确。
真话假话掺着说,这人倒是会造谣的。
事情太过离谱。
苏姝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生气,而是觉得有几分搞笑。
包.养?
这种鬼话也会有人相信吗?
脑海里不期然闪过傅行止那张冷淡没有情绪的脸。
这张脸,拉出去说,谁包.养谁还不一定呢。
摇了摇头,将脑海里不太正经的想法赶出去。
苏姝斟酌了下语言,让室友别信,也不用管。
这么荒谬的事情没人会信。
退出聊天框。
冯姨的消息恰巧蹦出来,是问她进度怎么样。
抿了抿唇,苏姝光脚下床,朝画室走过去。
刚搬进别墅时,这间客房是没有画室的,是一件摆满了书籍的书房,傅行止时不时过来看闲书的地方。
等她搬进来,她还没提,隔天再回来一看,书房大变样,几乎是按着她的喜好重新翻装了一个画室。
她还记得,傅管家站在一旁,和蔼地笑,礼貌问她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时间匆促,是按着少爷的吩咐改造的。
那时她对傅行止的印象还只停留在外界的传闻,和前一晚上的冷漠上,完全没想到他的审美和品味与她如出一辙。
心脏深处莫名荡开一抹奇异的情绪,像是找寻到了知己。
骤然,她突然想起之前为了接近傅行止,搜集的一些消息,网上说,他的生日应该就在一个多月后。
11.08,立冬。
苏姝边走边思考,思绪像是浮在河面上的鱼鳔,沉沉浮浮。
陡然,鱼儿咬钩,拉直了线。
目光落在那副漆黑夜空的画,大片墨色下,一个颀长,看不清模样的男人沉默地伫立,内敛,又外露,矜贵与野性的气质交杂,扑面而来。
几乎是一瞬间,傅行止的形象跃然纸上,像是以他为原型。
苏姝捏了捏指尖,却也不得不承认,灵感是从傅行止身上来的。
看他弯腰从车里出来,高大身影融进夜色的那一瞬间,灵感像是爆米花一样,在脑海炸开。
要不,把这个当成生日礼物,物归原主?
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又被苏姝否决。
她不过是个美术专业的学生,一幅画,值不了什么钱,怎么和其它动不动成百上千万的礼物相比。
叹了口气。
苏姝又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冯清的询问上。
用手机拍了拍最近画出来的两幅画,鬼使神差地,这副最令她满意的画,她犹豫了几秒,没有勾选发送。
只是沉默地将遮灰的布重新放了下来。
总归是要保留点什么的。
接下来的日子,苏姝按部就班地过。
有课时准时准点去教室上课,没课时就尽量让自己沉浸在大自然中,去寻找可遇不可求的灵感。
只是。
有时候下课走在路上,她总是能敏锐地感受到几道来自不同方向的,异样目光。
带着浓浓的审视和探究,甚至好几次,她回过头去,那些人还不退不避地同她对视,眼里闪着她看不懂的光。
直觉有几分恶心。
在学校呆的时间不多,冯姨又时不时找她过去聊天,日子充实又紧凑。
苏姝没把这些异样放在心上。
一天,苏姝照常下课收拾东西去拍卖行。
经过这几天,去拍卖行的路对她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不用再打导航。
拍卖行跟学校离得不远,天色也不错。
苏姝瞅了眼时间,还早。
好心情地选择了步行,抄了个人迹罕至的近路。
穿过一条古旧的巷子。
近几年北城发展很快,处处都透着飞速发展的后遗症,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水泥凝土隔绝了呼吸,很难找到一个没有被水泥完全覆盖的地方。
但这里还保留着十几年前的风景,白得有些发灰的墙壁上随处张贴着小广告,重重叠叠的,找不到空白。两侧的居民楼像是被遗忘,仍在慢节奏地生活。
苏姝的脚步也随着放慢。
很享受这种古朴带着点记忆的地方。
青苔爬满了石板边缘,走上去不仔细,会发出“滋滋”的声响。
天边渐渐染上几丝灰暗。
快要天黑了。
苏姝往前走,接近巷子口。
路灯早早打开,澄黄的光线落成一个圈。
猝不及防地。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几步蹿到她身前,钉住,不动。
男人低着头,带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看不清脸。
苏姝的心陡然一跳,有几分不详的预感。
沉默着,苏姝顿了两秒,冷静错开步子,朝另一边挪去。
装作没有看到眼前挡着的黑衣男子。
余光中。
男人极为缓慢地动作,抬起了头,脸上横着一只厚重的口罩,微微昂头,只露出一双贼眉鼠眼的小眼。
眼里的神情冒昧,一瞬不瞬地直直盯着苏姝的脸,若有实感。
苏姝再也忍不住,猛地加快速度朝前跑去,企图能穿过巷子,走到光亮的地方去。
男人明显看出她的意图。
瘦小的身子动了动,很敏捷地跳了过来,挡在她面前。
苏姝止不住后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