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气泡酒。
喝了一口,他皱起眉。
太甜,简直就是汽水,那股酒精的味道感觉非常多余。
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喝这个。
他想了想,从回忆里翻出自己林江冉逛超市时,她说的话。
“如果非要喝酒的话,我只喝气泡酒。”
“其他酒太苦了,我不喜欢。”
害怕苦吗?
他又喝了一口,腻歪的甜味混着葡萄香精的味道滑过喉间,他忍不了了,干脆把紫色的易拉罐放到一边。
又打开一罐青啤。
或许是因为刚刚喝了气泡酒的缘故,他竟觉得这再普通不过的淡啤酒,竟苦得有些发涩。
可他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了,空空如也的易拉罐丢到一边,倚着墙,难得地放空了自己。
醉人的热度顺着脖颈爬上脸颊,兴许是太久没喝酒了,就那么一罐都能醉。
又或许,他想暂时借着酒意逃避些什么。
*
“不一起来吗?”
不知何时,林江冉走进了厨房,她靠在冰箱上,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在手边的柜子上。
孔鹤看了她一眼,捞起身边的紫色易拉罐。
“不用了,这个给你。”
林江冉狐疑地接过气泡酒,借着背后的光仔细辩识着瓶身,而后露出一点欣喜的神色。
“啊,葡萄味,我喜欢。”
“还帮我打开了?谢谢你咯。”
她喜滋滋地给自己的玻璃杯满上,将易拉罐递还给他。
面对是否要提醒她自己喝过这一罐的事实,孔鹤可耻地选择了沉默。
“我不爱喝这个。”
“哦,那好吧。”
她缩回手,把易拉罐往地上一放,又开始喝起来。
这次不一样,只是站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她在陪自己。
孔鹤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装作不懂。
不过,有件事,他倒是有点想弄清楚。
“之后,你有看到过吊兰有蓝色的叶片吗?”
这个奇怪的问题令她的眼神晃动了一下,她又喝了一口酒,轻轻道:“没有啊,那么多盆里,就出现过那么一次,一片。”
孔鹤看着她空空如也的脖颈,也放轻了声音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随身带着它了?”
“啊……因为它很珍贵,我天天跑东跑西的,万一被我弄丢了怎么办?所以说,我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了,那里反而比较安全。”
林江冉眨眨眼,似乎是想让他放心:“别人送的东西,我向来是很珍惜的。”
接着又笑着问:“你今天怎么了?突然提起这个。”
“没什么。”孔鹤回过头去,没再看她,“反正都送你了,你想怎么处置都无所谓。”
林江冉悻悻然地“哦”了一声,沉默下来。
林江冉发现了,最近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不知为何总是非常尴尬。
准确来说,这种尴尬是因为别人反反复复的试探而产生的。
就连现在,隔着一道玻璃门,餐桌上的目光也时不时地瞟向他们两个,似乎在期待发生什么劲爆的,或者水到渠成的情节。
说实话,她也是为此而来的。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道:“除此之外,我觉得还有一件事……”
孔鹤率先打断了她:“觉得我喜欢你?别开玩笑了。”
“一群莫名其妙的人说了莫名其妙的话,你就动摇了?”
没想到被先发制人了,林江冉一时也有些茫然,只好支支吾吾道:“啊?没有吗?那就没事……”
昏暗中,那双眼睛戏谑地盯着她,冷声道:“该不会,你才有那种心思吧?”
啊,这就有点伤人了。
林江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语气也急躁起来:“没有,我只是担心,这样会影响我们和谐友善的同事关系。”
“说实话,我也不想多想这些有的没的,但总有人旁敲侧击我也很烦,你给我个明确答复,将来我也能明明白白地和别人说……说我们不是恋人的关系。”
非常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了那个词。林江冉自己也有些惊讶。
照她的性子,应该再多迂回几下的。
说到底,自己没和别人说清楚,不就是怕他……说起来还有点自恋……但,万一嘛。
良久的沉默。
孔鹤闷声道:“随便你。”
林江冉干笑了两声:“别这样,怎么跟我甩了你似的,说开了就好嘛,大家省心。”
她伸出手,用玻璃杯轻轻和他手上的易拉罐碰了碰。
她压低了声音,用说悄悄话一样的音量小声道:“只要花鸟市场今后也能顺顺利利的,也就代表着我们都不必像前世那样漂泊了,以前跳过的坑,经历过的残酷,都可以放在一边,重新开始。”
“你也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你不觉得,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吗?这不是好事吗?”
“是啊,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孔鹤低下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与她碰了碰杯。
林江冉有些惊讶于他今天异常的配合,试探道:“嗯,那我回去咯,你要一起吗?”
孔鹤“哈”了一声,语气酸酸的:“可算了,放过我吧,我去只是扫兴而已。”
“怎么会嘛……算了,你想自娱自乐也行,拜拜咯。”林江冉苦笑,却也拿他没什么办法,转身拉开了玻璃门。
留下孔鹤一个人在昏暗的厨房里,自斟自酌。
过了一会儿,他发出一声自嘲的笑。
他一点也不担心,有林江冉那样的行动力,林和花鸟市场一定能欣欣向荣。
但有些东西,根本不是林江冉能解决的。
至于重新开始……他根本没有什么重新开始,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该确认的事也确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