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徵羽缴纳了巨额的保释金,得以保释出狱,开庭之前,他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除了出境。
赵淮安与他终究都是赵家人,虽说不是同出一脉,但基本格局就是互不相让,谈不上不死不休,但也没有多礼遇有加。
赵淮安才说了,不要为难阮雪砚,不要为难一个女人,就被赵徵羽泄愤一般,撞了阮雪砚,现在在医院里,生死还不知。
下一个,宋莺莺,这女人,睡了她,再掐死他。
赵徵羽本身就与仪表堂堂无关,再加上这个月受了些苦,委屈都写在脸上,脸色十分难看,说赵淮安:“你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另一边是舒景宁和谢永嘉的相争不下,舒景宁想踢了赵氏单干,就赵家这不讲契约精神的劲儿,毫无法治,说不定哪天就连累景宁国际。
但谢永嘉需要有赵徵羽这个人在,有这个人在,才有人去负责公关银行,管他黑的白的,能从银行贷到钱就是好猫。
“丹枫姐,你怎么说?”——庄丹枫,景宁国际背后大金主庄家的女儿,庄家做黄金起家,后面在合适的时候炒楼,后面入驻高新科技企业,总部也在美国洛杉矶,和加州的硅谷银行关系非常好。
庄丹枫也不大看得上赵徵羽这个人,而且她觉得谢永嘉性格太极端,和她为伴,恐也不长久。
正想说两句,电话就来了,她接了电话,“二哥?”
俞凤枞在那边说:“丹枫,我有事情问你。”
“是俞二哥?丹枫姐姐的心上人来了吗,那我们撤吧。”——谢永嘉掌管谢氏在苏黎世的部分业务,她急于证明自己,冒险求进,用赵徵羽这样的人,她也只是物尽其用,用完就丢。
舒景宁长舒一口气,与谢氏为伴,她舒景宁也觉得不舒服,景宁国际,说到底还是她舒家的产业,是垮是好,与谢氏又有什么关系呢。
宋莺莺去看阮雪砚,谁也没说,当日的求婚情景如变成闹剧般戛然而止,她能看出俞凤枞那一刻眼底的情绪转换,他对她也不是那么坚定的。
阮雪砚半死不活,没死,死不了,她去的时候,阮雪砚睁着眼睛,好像想开口同她说话。
“你说,我听着。”莺莺低头,将耳朵凑过去阮雪砚的嘴边,阮雪砚说:“包,我的包。”
“手提包?手提包在这里。”宋莺莺瞧见阮雪砚的随身包在床头搁着,“要什么,我帮你拿,想要什么?”
“证据,证据在包里。”阮雪砚捏宋莺莺的手指,“帮我,帮我报仇,我要他死。”
宋莺莺替阮雪砚缴了住院费,又预存了三万法郎在医院的账户里,走的时候,提走了阮小姐的限量路易威登南瓜手袋。
回了宿舍,打开电脑,手袋里有两个U型盘,数据繁杂,也不知阮雪砚从哪里得来的,一笔一笔,全是赵徵羽名下的公司通过各种手段向瑞士信贷旗下的银行高管行贿的账目。一笔一笔,来龙去脉,十分详尽。
另一盘,赵氏与英国的金融公司勾结,买卖股市内部消息,股市金融限定行为受银保监会管辖。
关闭电脑,宋莺莺联系黄芷渊,“芷渊,想在律师行会站稳脚跟吗?”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俞凤枞找了庄丹枫,庄丹枫听了个大概,“二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赵家,你觉得我得罪得起吗?为了个不着四六的人,我为什么呢?”
庄丹枫是拿腔拿调,但也不完全是,她说:“二哥,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说不过去啊,我们又不是夫妻,也不是未婚夫妻,但凡我们要有个名分,你说我为你一次,也不是不行。......”
宋莺莺打算半夜去黄芷渊家里,站在医院走廊,想了想,先致电给程亦风,“表哥,你现在方便吗?”
程亦风的感情心路很复杂,初见宋莺莺,心中就荡起了涟漪,本以为是浑然天成的爱情,但没想到,佳人早就有主了。
莺莺半夜叫他,他正在工作室画鞋稿,如果莺莺结婚,他打算送她一双鞋履,算是一个女生一生最幸福的时刻,也有他的情思与祝福在里面。
“你在哪儿?好,我来接你。”程亦风开车,到宋莺莺宿舍楼下,她穿了件军绿色的长款风衣,脸颊有些红,夜晚风大,程亦风脱自己的外套给她,本以为要找个借口让她接受,但反常的,宋莺莺并没有拒绝。
“走啊,等什么?”——程亦风愣了一下,“好,我们走。”
一路上,程亦风好几次想问,你和俞先生怎么样了。但莺莺不提,他便也不问,宋莺莺抓着个手袋,说了句:“这世界天高海阔,我一个人还是太渺小了。”
如果要安慰,车咕噜话就是:怎么会呢,你已经很优秀了,莺莺,切莫妄自菲薄。但宋莺莺这人,志气高远,她不是一般容易会自我满足的小女生,从她要推缪斯上市就看得出来,她的人生不止于此。
于是程亦风道:“天高海阔,我都陪着你。”
试着又表白了一次,没成想,宋莺莺正面回应他了,她说:“一直陪我到世界的尽头?”
“一直陪你到世界的尽头。”
俞凤枞从未这样说过,好像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不平等的。她做鱼蛋小妹的时候,他是顾客;她小有成就的时候,他偶然路过;她准备奔赴他们之间的爱情的时候,他似乎还有迟疑。
既如此,就这样吧,不值得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