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椅上,手里握着一罐啤酒,眼神暗淡地看着窗外,听到脚步声,他开口:“你看,外面下雪了。”
“是呀。”殷然两只手抓着毛巾在擦头发,蹲下来,在斗柜里翻找吹风机。
文梓灏回头看她一眼,提醒她:“最下面一层,上次让阿姨收起来的,你不在也没人用。”
多余的解释。
殷然没说话,在浴室里吐了一轮,现在已经有些清醒了,转身又去浴室里吹头发。
文梓灏从躺椅上起身,跟着殷然也进浴室,从她手里抢过来吹风机,通上电,给她吹头发。殷然的发丝很软,长度已经到腰上,没烫没染所以发质极好,文梓灏没给谁吹过头发,生怕扯断一根似的动作很轻。
半天也没吹干,后来还是殷然自己吹。
夜已经很深了。
室内很暖,文梓灏上身只穿一件黑T,领口处有破洞设计,他戴了一条银白色的项链,脖子晒得比从前黑了好几个度,殷然突然盯着他问:“去海边度假了吗?和薇薇一起?”
文梓灏反应了几秒钟,以为她是在吃醋,笑她:“我去什么海边,哪里有这种闲情雅致?”
“看着像有。”殷然试探别人通常只喜欢用一句话,如果对方没有给到自己答案,那就算了,殷然会将这种情况自动归类为对方心虚。
文梓灏难得的能看懂人脸色,一只手捞过来殷然的胳膊,把她环近自己的臂弯里,凑近去闻她头发的香气,解释道:“媒体乱写的你也相信吗?我和她能有什么火花,在剧组的时候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最近走得近是因为《胭脂》主演一直未定,徐安导演身体抱恙人一直在美国回不来,好几个角色的选角的工作都交给我了,我属意她来出演女一号顾烟,一直在和她的团队接洽,难免碰面的机会就多。”
殷然抬头对上他深黑色的眼眸,点点头,问他:“你从没想过把我当商品一样送给徐导是吗?”
“想过,”文梓灏偏头,不看她:“但不是当作商品,我想让你出演这部戏,是因为它的商业价值不低,对你一个新人来说好处太多,放弃实在太可惜。我也分析过,你能演得好这个角色,我只是需要时间来说服徐导放弃对你其他方面的想法,但是在我解决掉这件事之前我确实没办法跟你开口。”
“嗯哼?那你后来是怎么说服他的?”
“你猜。”文梓灏低头,两只手捉住殷然的胳膊,去衔她的唇。
殷然躲开:“我哪里能猜得到。”
“我跟他说,”文梓灏贴着殷然的耳根,呼吸的气息热热地在她耳畔挠痒痒,轻声说:“你是我的人。”
倒真像是他文梓灏能说出来的话。
她凑上来主动吻他,他眼底的郁闷突然就一扫而空。
吻到后面,殷然已然是软倒在文梓灏的怀里,文梓灏接到她打来的电话时已经健身完洗了澡,此时直接横抱起美人,趁着她酒精还没完全醒,才得以见她这样的别有一番风味。
……
翌日,文梓灏的新电视剧《凌迟》有一个采访,目前几位重要的角色都已确定了演员,男一号孟子路更是盛瑄资本钦点的人选,只有一个不算主角的女性角色,一直未曾敲定谁来出演。采访中,被问到这位人物的特性,文梓灏接过话筒,直言:“乱世中,女子可以有她这般独立的人格,高洁的自尊,坚韧不拔的意志,实属难得。”
“那您有考虑选择您之前合作过的女演员来出演唐吟这个人物吗?”
“在考虑当中。”文梓灏作为这部片子的导演,接连回答了十几个问题,话筒才被转交到孟子路手里。
文梓灏走到台下,目光也和一众记者一样凝聚在孟子路身上,新晋古装小生,蔚来文化近几年力捧的艺人。先前拍的几部小制作网剧收视率都很不错,上半年又因一部清宫剧男一号称霸小半个月的热搜榜,姚曼书所在的盛瑄资本十分看好他。
南记者先前已经向他们透了题,孟子路在采访前也做足了准备,面对巧舌如簧的媒体们,他从容又淡定,一番表达堪称教科书一样的典范。
采访结束后,文梓灏和姚曼书一同往停车场走,孟子路一路小跑着追上来,礼貌地叫住他们。
“关于饰演唐吟的女演员,我倒是有一个人推荐。”孟子路眼眸清澈,呼吸略显急促,他继续道:“这部电视剧里女性角色比较少,戏份也不多,但胜在题材好,又是文导你的作品,肯定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在竞争,我也斗胆想推荐我的一个学妹——殷然。文导你之前跟她合作过,不知道是否可以考虑一下?”
文梓灏诧异,转身去看一旁的姚曼书,问:“殷然前不久才接的《胭脂》,现在还有空的档期?”
姚曼书笑,拍了拍孟子路的胳膊,才道:“原来你跟然然是校友啊,我就说怎么这么优秀呢,云传这几年还真是人才济济,都快赶超云大了。”
“您是?”孟子路疑惑她口中管“殷然”叫作“然然”。
“我是盛瑄资本的姚曼书,也是殷然的小姨,今天你有心了,回去好好准备,虽然进组还有一段时间,但是这回让你挑大梁,和一众资深演员一起飙戏,真的要加把劲儿,别让我们大家失望哦。”
孟子路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和殷然是这样的关系,有点后悔太过于冒失,再看姚曼书和文梓灏之间也绝不仅仅只是认识的关系,想必要是殷然真的想参演,可能根本就轮不上他来替她引荐。
文梓灏也被这个小插曲搞得有些迷,既然已经提到了殷然,待孟子路离开后,他煞有其事地跟姚曼书解释了一番徐安导演以及《胭脂》最终选定殷然来出演女二号的事。
姚曼书倒是不惊讶,只嘱咐他:“徐导这个人心思太深,我不放心殷然一个人在剧组,我听说前期的戏暂时由你来跟,那我可就把人交到你手里了,出了事情,你可要负责。”
姚曼书说话时眼里莫名有点杀气,文梓灏少见这样的她,又聊了几句闲话,把人送到市少年宫,文梓灏又去跑下午的行程。
整整一天,累极也困极。
没成想,仅一天时间,一切竟都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