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放到自己正前方,吁出一口气。
等待的时间真是难熬,她头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样慢。
但慢归慢,等她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百多页小说后,第一个闹铃便滴滴作响。
林鹿言忙将闹钟按掉,嘴角跟着受惊悬起的心脏高高扬起。
等23:50的闹钟响起时,她轻手轻脚又动作敏捷地跑去书房看了眼,孟嘉述没在书房。她又在家中其他区域转了一圈,都没见到孟嘉述。
确定孟嘉述应该就在卧室,她忙回自己房间,拎起手提袋,鬼头鬼脑地走到主卧门外。
林鹿言抬起腕上的电子表,掐着00:00:00的那一瞬,将手提袋放在门口地上,“咚咚咚”敲了三下房门,然后飞快躲到走廊拐角的墙后。
她不知道孟嘉述睡了没。
她刚才敲门的音量应该不至于将熟睡的人吵醒,但一定能轻易抓到清醒的人的耳朵。
林鹿言偷偷从墙角探出脑袋,屏息等待。
下一刻,房门发出轻微的嗒声,她忙缩回墙后,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默默从一数到十之后,她才再次鬼鬼祟祟地探头瞄了眼。
正好看见孟嘉述拎着手提袋退回门内,紧接着,房门吧嗒一声从里头关上。
林鹿言继续躲了会,确定孟嘉述不会再出来后,才火速逃窜回房间。
她蹑手蹑脚锁上门,这才像个小炮弹一样,将自己发射到床上。
上下微弹的床垫承载着她难压悸动的躯体。
其实,她敲门的时候没想到孟嘉述真会出来的。她想的是,若他没听见敲门声,等明天早上起床,能第一时间看到她放在那的礼物也是很好的。
可是他竟然出来了。
怎么会那么巧妙,怎么会他刚好也没睡?
林鹿言不免自恋地想,这会不会是老天爷在给出暗示,孟嘉述终有一天会知晓并接受她的感情,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身份。
想到这里,林鹿言就忍不住捂住滚烫的脸,在床上来回翻滚。
旋即,她又开始回想刚才孟嘉述拎着袋子退回房间的模样。隔得有点远,时间也短促,她根本无法精准接收他脸上的神情。
他会高兴吗,还是会惊讶?抑或又惊又喜?
林鹿言如百爪挠心,一边告诉自己,明天起床看见他就能知道了,一边却仍不停在心中猜测。
不知失眠到几点才睡过去的,但周日早上七点她就醒了,并且精神奕奕。
林鹿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换衣服洗漱一气呵成。
跑到餐厅,孟嘉述居然不在。
正在厨房清洗餐具的芳姨告诉她:“孟先生早就跑完步吃过早餐了,还让我告诉你,吃完早餐去他书房找他呢。”
林鹿言一边往嘴里塞三明治,一边含糊地喔一声,心中不免敬佩,这男人真是自律到可怕,连生日这样的大日子,都不给自己放松一下。
她心中猜测孟嘉述叫她去书房,应该与那个礼物有关。
他要跟她表达感谢吗?
林鹿言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确保不会露出过于灿烂的笑意,这才敲了敲书房的门。
里头传出一声“进”。
林鹿言推门进去,又反手将门合上。
而孟嘉述也在这一时刻从书桌电脑前抬起脸,想了想,出于避嫌,他开口:“还是把门打开吧。”
“哦。”林鹿言乖乖打开门,这才背着双手走到他桌前,抿笑,“芳姨说你找我。”
孟嘉述示意了下桌子对面的椅子:“坐,我有话跟你说。”
林鹿言侧眸看了眼,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多放了一把实木椅子在书桌前,不会是为了跟她说话特意准备的吧?
这让她想起了班主任谈话,气氛莫名就变得严肃起来。
林鹿言滞了两秒,才拉开椅子坐下,本能地双脚并拢,两手搭在腿上:“你要跟我说什么?”
孟嘉述从桌后拎出一个手提袋。
林鹿言只看一眼,便又弯起唇,问他:“你喜欢这支笔吗?我攒了好久的钱才买下来的。”
“我喜欢,但我不能收。”男人看着她,脸上辨不出情绪,只将袋子推过来。
林鹿言脑中空了一瞬,片刻,脸上温度以极快的速度升高,因窘迫和无措。
“为什么不能收?我从上个月就在准备了!”
“所以我才不能收。”孟嘉述目光平静,“这是超出你能力范围的礼物。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不是把月考的奖金还有你攒下来的零花钱全拿去买这支笔了?”
林鹿言咬了咬下唇,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涨红脸固执地表态:“可我就是想把最好的东西送给你!虽然我现在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但等我长大,我还会送你更好的!”
“我不需要你送我什么贵重物品,你贴在手提袋上的那张便利贴对我来说就够了。”
林鹿言这才发现,手提袋上那张熊头便利贴不见了,应该是被他收了起来。
她难掩激动地站起来,不明白:“便利贴才多少钱,无论我在上面写多少字,它都不值钱,我觉得它配不上你!”
孟嘉述微微抬头,只说:“我说它配它就配。”
又朝她摊手,“票|据给我,我去把笔退掉。”
“我不要。”林鹿言倔强别过头。
孟嘉述起身,仍朝她摊手:“给我。”
“我已经扔了!”
男人压迫感太强,林鹿言只觑他一眼,便再度别开脸。
“鹿鹿。”
孟嘉述声音冷下来,像漆黑的隆冬夜。
他不得不提醒她,“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给我花钱,甚至任何要你给他花钱的人,你都要警惕。”
“但你不是‘任何人’,你是——”
林鹿言眼圈通红,朝他大喊,却被他及时高喝止住:“鹿鹿!”
孟嘉述大概猜到她情急之下会说出什么。
他不想让她为这段本不该出现的情愫投入任何,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