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谨达到巅峰。
男人似乎也有点不自在,起身后,在原地站了两秒,才朝她走来,以一种大步向前、毫不犹豫的姿态。
林鹿言脑筋打结,刹然失语。
正当她满脑子环绕“怎么办”“我该说点什么”时,她忽然听见孟嘉述率先开口:“走吧,送你回去。”
他眉眼深邃温柔,好像他们之间没有相见的四个月都不存在。
林鹿言眨了眨眼,随即点点头,哦了声。
出门时,她终于想到话题,问他:“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孟嘉述说:“刚到。”
林鹿言又哦了声,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真是奇怪,明明微信上他们聊得还挺多的,结果真见了面,就变得宛如网友奔现。
林鹿言被自己这个想象逗笑,没忍住别开头,弯了弯嘴角。
孟嘉述察觉她的小动作,扭头侧了她一眼,下一秒,也勾了下唇。
车子开出停车场收费口时,林鹿言才意识到孟嘉述刚才撒了谎。
因为……出口左侧的显示器上明晃晃出现了停车时长2小时17分的字样。
林鹿言瞥向旁边淡定开车的男人,低声:“你说谎哦。”
孟嘉述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啊,怎么了?”
林鹿言:“……”
片刻,林鹿言又想起些什么,匆忙拿出手机:“我开导航吧。”
孟嘉述说:“不用,太吵。”
林鹿言乜斜他:“那你怎么去我们单位的公寓?”
孟嘉述说:“我认得路。”
林鹿言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壳,抿了抿唇说:“你怎么认得?”
孟嘉述淡声:“有次刚好看到你上公交车,跟着公交车开过。”
林鹿言不再说话了,她支肘撑着车窗,握拳抵着双唇。
她望向窗外倒退的夜色,一次次眼眶酸胀,又一次次眨眼,将眸中的涩意压下去。
车子在楼下停稳,孟嘉述率先下车,绕到副驾,给林鹿言打开了车门,又绅士地将手挡在车门上方。
公寓离电视台不远,这会也才堪堪九点半。
林鹿言想了想,对孟嘉述说:“要不上去喝杯茶吧。”
说完,她恍觉这个时间点,发出这样的邀请,似乎显得她别有深意。
但不等她接着解释些什么,男人已经应了下来:“好。”
林鹿言心脏变成了一朵雨中的花蕾,被细雨淋得微微打颤。
上了楼,林鹿言看着只放着她自己拖鞋的玄关,回头对孟嘉述说:“没你可以穿的拖鞋,不用换鞋了。”
孟嘉述的视线也从那双孤零零的37码拖鞋收回,眉眼似乎更舒展了些,说:“我光脚吧,省得你多拖一遍地。”
话落,他便脱去了鞋子,只着黑色袜子踏上木质地板。
林鹿言没有阻拦,顺势将他带到客厅小坐。
不到五十平方的单身公寓,客厅也是用简单的珠帘隔出来的,珠帘另一侧就是一张单人床。
孟嘉述余光下意识朝那张床上瞄了眼,女孩还是保持着不叠被子的习惯,薄被乱糟糟地堆在床上。
他垂下头,嘴角弯了一下。
林鹿言正忙着烧水。
平时她一个人住在这间小房子里,过得还算舒服。这会孟嘉述坐在那,她总觉得房子面积狭小的缺点被放大了好几倍,整个房子都显得格外逼仄,也不知是不是他手长脚长,存在感太强。
水还有一会才开,林鹿言觉得不能把人晾在那,于是走去客厅,从沙发抱枕底下找出平板递给孟嘉述。
“你要不看会电影?”
但这样似乎更不对了。
满打满算,烧壶水也就十分钟的事,一部电影得多久,倒显得她在有意留人似的。
林鹿言抓了抓后脑勺,又改口:“还是刷会短视频吧。”
但男人已从善如流地打开了电影软件,并抬头问她:“有推荐的吗?”
最近上线的新电影全是烂片,林鹿言摇了摇头:“我很久没看新片子了。”
孟嘉述说:“那就老电影。”
林鹿言看着他深棕色的眼睛,很莫名地,一部片名出现在她脑海。
她选择让这部片名从她嘴里说出去:“Brave Heart?”(《勇敢的心》)
孟嘉述眼睫微颤,顶灯的煞白光线下,他眼底似有微波浮动。
片晌,他点头:“好。”
找到片子后,他又向林鹿言发出邀请,“一起?”
林鹿言微顿,在越来越嘹亮的开水壶声中,她坐去了孟嘉述身边,以实际行动应下了他的“一起”。
这部电影超级长,林鹿言不知道厨房的开水声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她只知道时间在孟嘉述与她时不时的一问一答中悄然流逝。
孟嘉述问她:“看过这部电影?”
林鹿言没再隐瞒:“嗯,高二暑假。你还记得吗,当时你跟我说你的精神寄托是威廉华莱士,还有你的微信头像,是这部电影的截图,之后我就看了这部电影。”
时过境迁,她早已不再害怕孟嘉述知道她很在乎很在乎他,在乎到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去观看一场三个小时的电影,并为之热泪盈眶。
不知不觉,电影又进展到那段曾让林鹿言印象深刻的台词。
「Fight,and you will die. Run,and you\''ll live,at least a while, and dying in your beds many years from now. Would you be willing to trade all the days from this day to that. For one chance,just one chance,to come back here and tell our enemies,that they may take 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