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令仪满脸意外:“你还不知道?”
林鹿言懵懂摇头。
孟令仪心说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便和林鹿言凑到一起,小声说:“因为小叔叔的妈妈不是我们的亲奶奶。”
“啊?”林鹿言震惊。
孟令仪说:“我们的亲奶奶在我爸很小时候就和爷爷离婚了,现在有她自己的生活。郑老师是我爷爷第二任妻子,也就比我爸大了几岁。可能大人们也觉得尴尬吧,所以我们一家四口都管小叔叔的妈妈叫郑老师。哦,她姓郑,但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
林鹿言恍然大悟:“难怪你爸爸比小孟叔叔大十八岁。”
又说,“刚才小孟叔叔还让我管他妈妈叫奶奶,我都叫不出口。也太年轻了!”
“是吧。”孟令仪感同身受,挽住她胳膊,“以后你就和我们一样叫郑老师好了,她人还蛮好的。”
林鹿言点头,心里顿时有了底:“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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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饭时,孟和盛才同父亲一块下楼。
一桌人在餐厅围坐一起。
虽说今天是过来给孟父过生日的,但孟嘉述全程没有主动和孟父说话,只有孟和盛将话题递给他和孟父时,他才会隔着大哥这个“中间人”和父亲搭几句话。
倒是孟母一直关心几个晚辈有没有吃好喝好,温婉似涓涓细流,自己却没怎么动筷。
林鹿言从看到孟父那一刻,就偷偷观察过他。他看上去真的比孟嘉述妈妈年长好多哦,喊他爷爷,她一点不觉得违和。
吃到一半,孟父又将注意力转向林鹿言,慈祥笑着:“鹿鹿,你爸妈打算在英国待多久啊?”
“春节就回来了,爷爷。”林鹿言扬唇。
相处这几天,孟嘉述大致摸透了林鹿言的性子,基本是个顺毛驴。只要好声好气不踢她铁板,她就会变成一颗小甜豆。
此时听到她略显娇甜的语气,他下意识侧她一眼,难得在饭桌上勾了勾唇。
吃完饭回到客厅,孟母和保姆一起张罗饭后茶点水果。
孟父想起自己的心头郁结,看向孟嘉述说:“听你大哥讲,上个月给你介绍一个女孩子,名校海归,工作也体面,结果你加上人家微信,打完招呼就跟人说没那个意愿?”
林鹿言正和孟令仪站在电视机前,商量看哪部古偶,闻言回头朝孟嘉述望了眼。
男人侧对她坐着,翘着长腿,低头划手机,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孟母恰好从他身后走过,偷偷捏了一下他肩膀,暗示他注意态度。
但孟嘉述完全没反应,也不知是没领悟到,还是压根不想搭理。
孟母垂头,无声叹了口气,带保姆往厨房走去了。
林鹿言也不知怎的,莫名觉得这个郑老师好孤独好可怜。她目光追随孟母,直到她身影消失在墙后。
“你老实告诉我,”孟父的声音再度传来,平和中压抑着怒气,“你是不是性少数群体?”
孟嘉述顿觉荒谬,按灭手机,轻嘲一笑:“在您眼中,对恋爱结婚没兴趣就是性少数?看来您的教授头衔实在徒有虚名。”
孟和盛忙低喝:“嘉述!”
苏蓉蓉机敏觉出风向,赶紧起身把三个小孩带去花园,让他们在外面逛一会,自己则回去跟孟母一起,见机行事。
花园里,林鹿言遥望客厅溢出来的白色灯光,不安道:“爷爷是不是要骂小孟叔叔了?”
孟文煜不爱跟这些幼稚小女孩来往,独自走去凉亭,拿出手机背单词。
孟令仪倒是淡定,还安抚林鹿言:“别怕,只要不动手,光靠嘴,爷爷是说不过小叔叔的。”
“……”
林鹿言微梗,看向孟令仪,“那万一动手了呢?你妈妈把我们带出来,是不是害怕动手了连累到我们?”
“放心啦!”孟令仪拍拍她手背,“说到底我们家都是读书人,君子动口不动手的。”
林鹿言这才稍稍安心,不再担忧孟嘉述的人身安全。
片刻,她又替孟嘉述抱不平:“爷爷也真是的,小孟叔叔不想谈恋爱就不谈呗,干嘛要为这种事跟小孟叔叔吵起来。”
孟令仪说:“可是爷爷也是为小叔叔着想吧。”
林鹿言疑惑看她。
孟令仪虽然比她小一岁,但显然比她想得多且细致。
“你想啊,要是小叔叔一直不谈恋爱,肯定也不会结婚了。不结婚就不会小孩,没有小孩,以后小叔叔老了怎么办?”
林鹿言微微瞠目。
是哦,她怎么没想到,光想着支持小孟叔叔了。
但孟令仪旋即又推翻自己说辞,摇着头道:“可是小叔叔应该也养不了小孩吧。”
林鹿言:“啊?为什么?”
“他有洁癖啊,你不知道吗?”
林鹿言蓦地想起他洗手擦手频率,还命令她也跟着洗手擦手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
难怪呢,她就觉得他太爱干净了。
孟令仪在她旁边嘀嘀咕咕:“我同学妈妈刚给她生了个妹妹。我同学说,婴儿可脏啦!屎尿完全不受控制的!还会窜稀!要是让我小叔叔带婴儿,他会直接跳河吧?”
林鹿言点头,深以为然。
孟令仪又说:“不过实在不行,以后我跟我哥就顺便给小叔叔养老算了。”
她扭头看孟文煜:“哥,你说对吧?小叔叔对我们那么好。”
孟文煜朝她们瞥来一眼,面无表情:“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孟令仪快被她哥气死了,朝他吐了下舌头,就回过头不再理他。
林鹿言心不在焉地听着旁边兄妹俩斗嘴,再一次担忧望向客厅方向。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收到孟嘉述发过来的两条微信。
第一条:回家了。
第二条:直接来车里。
林鹿言忙跟孟令仪告别,朝傍晚停车的空地飞奔而去。
回家路上,夜色流光在车内一霎一霎地划过。
林鹿言到底心底不安,扭头看向孟嘉述,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