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国庆长假结束后，林鹿言就返校，迎来了高一的第一次月考。
这场考试对她而言，不仅仅是分数和名次的阶段性更新，还关系到她能否有足够预算给孟嘉述准备生日礼物。
甚至，林鹿言还提前打听了期中考时间，想着万一月考奖金不够，就加上期中考的。
可惜期中考试暂定十一月中下旬，实在无法赶上孟嘉述的生日。
至于他喝醉酒的那晚，林鹿言和孟嘉述都没再提及。
林鹿言觉得孟嘉述多半是因为那晚醉得不省人事，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而她自己——
林鹿言无法具述每每想起那晚，以及那个承载了她所有爱慕的吻时的感觉。
很像做了一个唯美的梦，有种不真实感。
但唇瓣上感知的柔软温度，却又实打实地留存在脑海和心间，以至于她偶尔独处时，还会摸着自己的双唇偷笑。
仿佛从那一晚起，她就拥有了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粉红色的小秘密。
这个秘密有时会叫她觉得自己模模糊糊地摸到了成年人的“门槛”，她悄咪咪做了成年人才会做的事，好罪恶，但又……诡异兴奋。
调休的缘故，国庆回来后，学海中学连上八天课。
好不容易挨到放假前的周五。午自修时，本次月考的成绩名次表也被班主任张贴在了教室后面的黑板上。
午自修一结束，大部分同学便第一时间挤过去查看排名。
林鹿言和程青青挤在乌压压的人群中，合力分出一条道，加塞到最前。
两人一眼就看到排在首位的李悦雯的名字。
林鹿言兴奋扭脸，目光很快锁定李悦雯座位，几近高呼：“悦雯！你全班第一！年级四十七！好厉害啊！”
教室中不少人循声望向李悦雯，有的面露欣羡，有的与身旁要好的同学窃窃私语。
李悦雯坐在倒数第二排，正好背对后黑板正中。
她虽然没去看排名，但注意力却始终放在身后。此时听到林鹿言的呼喊，她肩膀一松，明显舒了口气。
她回过头，笑着朝林鹿言握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程青青这时狂拍林鹿言肩膀：“快看快看！你在班级第九，年级九十八！你真的冲进全校前一百了鹿鹿！”
林鹿言瞬间开心到原地跳起，与程青青抱作一团，继续查程青青的名次。
程青青也不差，实现了挤进全校前两百的愿望。
尘埃落定，两人叽叽喳喳地回座位，中途还拐去李悦雯那狂蹭她胳膊，试图沾点学霸的灵气。
因为达到了全校前一百的目标，林鹿言满脑子都是如何跟孟嘉述宣布这个好消息。她太想看他为她开心、为她骄傲的样子了！
但很快，她又想到，这次考试的成绩大概已经由“家校通”发到了孟嘉述手机上。
当面向他展示成绩的仪式感和期待感顿时锐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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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体育老师大发慈悲，让她们自由活动，唯一的要求是不准回教室和寝室。
难得的休闲时光。
林鹿言跟程青青、李悦雯一块在操场主席台下找了个阴凉地坐着聊天。
远处草坪上，钱书萱和班里另一个女生手挽手，慢悠悠走过。
林鹿言忽然想起些什么，问程青青：“对了，书萱的成绩你看了吗？”
程青青迟疑了一下：“班级倒数第三，年级名次我就没留意。”
林鹿言抓了抓脑袋，提议：“那我们晚上回寝室就不要讨论成绩了，也不要表现得太开心，我怕她会多想。”
程青青和李悦雯齐声：“好。”
也是这时，程青青想起另一件事，招了招手，等另外两人脑袋凑过来，她才拢着嘴小声八卦道：“你们知道吗，下午地理课结束，我去天台放风，结果看到钱书萱和吴志远抱在一起。”
李悦雯平常两耳不闻窗外事，于她而言，这种男女生抱在一起的越界举动足以劲爆到让她瞠目结舌。
林鹿言也有点震惊，不过大约是先前偷吻了孟嘉述，她心中不免有种自己已是个大人的幻觉，因此没表现得太明显。
甚至，她还有点好奇：“那他们这样就是谈恋爱了吗？”
程青青思忖一会便点头：“都抱在一起了，总不能还说是认了干哥哥干妹妹吧。”
林鹿言突然说：“可是她之前不是喜欢周昀然吗？”
“但周昀然又不喜欢她，都不爱理她的。”
程青青老神在在，忽而记起国庆假期班群里那点纷争，坏笑问两位好友，“倒是你们俩，周昀然是不是喜欢你们俩中的谁啊？”
林鹿言急忙否认：“肯定不是我，我都没怎么跟他说过话……而且就算是我，我也不喜欢他的。”
于是，两人齐刷刷看向李悦雯。
李悦雯神色微僵，脸颊不知不觉已涨得通红。
片刻，她沉静开口：“我真的没思考过这种问题，我只想读书，读得越高越好。”
林鹿言与程青青不约而同发出喔声，从没见过这么打心眼里爱学习的人。
李悦雯为两人的反应笑了下，又无奈说：“你们知道在农村，不靠读书走出去的女生会怎么样吗？”
林鹿言和程青青双双摇头。
李悦雯目光渺远，轻叹一息：“会很早就被安排嫁人生孩子。我常常在我们村里看到很年轻的女孩子，她们抱着出生不久的小孩，跟老一辈女人们一块站在路边，满眼迷茫地学她们撇着腿扯着嗓门聊天，聊她们的垃圾老公、刻薄公婆，聊谁家今天买了一兜苹果，昨天吃了一截香蕉，然后叫骂‘以为谁吃不起似的’……直到这些年轻女孩目光也逐渐浑浊，彻底融入她们的上一辈。”
林鹿言下巴往后缩了缩，显然被她描述的那个画面吓到，连连摆手：“天！我可不要变成那样！”
李悦雯被她逗笑：“对啊，我也不想变成那样。所以我一定要努力读书的，我要在好的环境里立足。在那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