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寝室浑浑噩噩、靠称病过了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黎梧终于待不住了。
主要是张庆元打电话来威胁她:“要是在我明天出发前你还不去训练,就给我滚出跳水队!”
说是威胁,但张庆元一向说话算话,而且她现在的位置确实不讨好。
所以也不能算是威胁,应该是警告吧。
只是当她走出房间,关门反锁时,抬头看到上面的616,依然觉得刺目。
想给它抠下来。
“哎。”黎梧叹了口气,转身要走时,好巧不巧碰到了郑舒泉。
大象会理一只小蚂蚁吗?
不会。
同样,黎梧也没打算理会她。
更不稀罕跟她有正面冲突,但架不住冲突自己上门。
就在黎梧准备无视,从她身边潇洒经过时,郑舒泉伸手拦住她:“诶,等一下。”
黎梧低头,看着挡在面前的手臂,抬眼,眼神中写满了不悦:“干嘛。”
郑舒泉:“听说你这几天病啦?”
关你什么事?
郑舒泉嘴角上扬,笑容带着嘲讽:“真是的,你说说,好不容易不用参加比赛,又生病了。”
眼看她伸手过来要拍自己肩膀,黎梧侧过身躲开,瞪着她。
把手收回来,郑舒泉假笑两声:“我明天就要出发了,不给我加加油吗?”
黎梧没空理会她,白她一眼,从她身边绕开,就听郑舒泉说:“我听说,队里给你揽了个差事,想必以后都不用参加比赛了,真好。”
黎梧脚步一停,转过身。
这次郑舒泉没等她爆发,脚底抹油先溜了。
原来两人就不对付。
经过几天前的事情,黎梧更是看透她。
不过是个爱显摆的幼稚小孩,跟她一般见识,有失身份。
“别听她说,没那回事。”
黎梧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迅速回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彭斐。
黎梧:“你怎么又上来了?”
彭斐:“我来看看你今天是不是还能闲得住,果然。”
黎梧经过他时瞪了一眼:“我今天有事,不去训练。”
彭斐跟在她身后:“可我怎么听说,张教给你打电话,再不……”
黎梧没让他把话说完,转身丢他一个眼刀:“我发现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
彭斐:“忠言逆耳。”
“而且我比你大,就算你不认可我这个助教,那至少也要叫一声哥。”
黎梧转身继续下楼:“想得美。”
彭斐:“你这样很没礼貌。”
黎梧停下,仰头看他,眼神中带了点挑衅:“我礼貌了二十多年,得到什么好处了?没有,现在莫名其妙被丢到候补,我是不是也该问问那些人礼不礼貌?”
她不想多说,继续下楼,任由彭斐跟在身后。
快到一楼时,彭斐快着几步赶到她前面,挡住去路。
黎梧哪想到他会超车,差点撞上去,不耐烦地看着他:“你又干嘛?”
彭斐:“那你想不想回去?”
黎梧:“回哪?主力啊?”
彭斐点头。
黎梧:“你说呢?”
彭斐伸手:“那我们合作吧。”
合作?
这又是闹哪样。
黎梧没有回握,扫了眼他伸过来的手,双臂环抱胸前,一副防御姿态,手指一下下敲着外衣:“什么意思?”
彭斐没有把手撂下,环顾一周,确定没人,稍稍压低声音道:“简单来说,我想当跳水队教练,你想回主力,我帮你,你助我,互利共赢,怎么样?”
黎梧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大笑不止,半天才停下来,肚子都笑疼了:“哈哈哈,这是我最近几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她一巴掌拍开彭斐的手:“别做梦了,以为我是外行不懂?转正式教练是有条件的,首先你外形就不合格,你长得太高了,对跳水来说很不友好。”
接着又拍拍彭斐的手臂:“我劝你,去隔壁游泳队试试,比呆在跳水队有前途。”
彭斐:“你瞧不起我?”
这三个字分量太重了。
她从来不会瞧不起任何人,哪怕是总在她面前嘚瑟的郑舒泉,也没有过一丝瞧不起。
纵使觉得郑舒泉能力不够,但既然能在跳水队待下去,某一方面一定是有实力的。
黎梧严肃起来:“不是。”
彭斐:“那敢不敢打个赌。”
黎梧注视着他的眼睛,在里面看到了坚韧、不屈不挠,突然想起他留下字条上面的字。
字如其人。
黎梧:“你认真的?”
彭斐点了点头:“只要你能夺冠,我就有机会当教练。”
这是队里给他的承诺,是真是假……不试试怎么知道。
黎梧没再跟他开玩笑:“可你现在只是助教。”
彭斐:“我当然知道,可你现在只是候补队员。”
这话如一枚枚有毒的细针刺中黎梧的心,她脸色微变,但并没有动怒:“你说这话很难听,可我说的是事实。”
彭斐虚岁25,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甘示弱,把她的话还回去道:“你说这话很难听,我说的也是事实。”
“张教名义上带两个人,其实你我心知肚明,重心早就偏移,没人管你,我可以一直带你。”
黎梧盯着他,沉默半晌,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谁说没人带我!有人!”
彭斐笑了下,带着点怜意:“那你知不知道,你装病的这些天,张教一直都在队里?”
黎梧一愣,瞳孔微缩的同时,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是她给自己造的壳,一个不愿意相信事实的保护壳:“你说什么?他不是先走了吗?”
彭斐耸肩,态度写满了无所谓:“不信你可以打听,随便打听。”
黎梧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