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舒与乔吹头发的时候,恍惚间好像听到了有人在敲门,她关了吹风确定,果然又听到了两声。
“叩—叩—”
舒与乔把吹风放下,手拨了拨半湿的头发,又披了一件外套才过去开门。
谢携拎着几个小礼盒,半靠在门上,手还在不停的划拉手机屏幕,上面的内容是舒与乔转给他的博文。
“咣当——”
门开了,屏幕里的人出现在眼前。
这一看,谢携突然就愣住了。
舒与乔刚从卫生间出来,身上还隐隐冒着水汽,即使外面披了外套,也挡不住白皙细腻的脖颈,更挡不住光洁修长的小腿,脸上带着被热气蒸出来的红晕,眼睛注视着他,略带疑问,像是在问他找自己干什么。
谢携移开眼,本来想调侃她一句“绯闻女友”,但突然,这四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怎么了?”舒与乔把半湿的头发从外套里扒拉出来,见谢携迟迟不讲话,才开口问他。
谢携这才像恍过神一般,把目光移到她脸上,“不是好事将近,我去给你买耳环了。”
“给我买的?那她们不就真猜对了?”舒与乔转身往屋里走,回头一看,谢携还愣在原地没动作,“进来说吧,门口很冷。”
“……哦,哦。”谢携先是环顾四周,再低着头走进去,那架势,不像是被主人邀请进门,倒像是突然造访的小贼。
舒与乔盘腿坐到沙发上,觉得有些冷,又拿旁边的毯子盖到腿上,等把自己安置舒服了,才抬头看他,“你去买耳环做什么?”
“我问了化妆师,她说你刚打耳洞,要戴材质好的,道具组用的材质都不太行,我就去买了些。”谢携把礼盒里的耳环拿出来,一一打开,摆放到桌子上。
样式都很富贵,是卢天芝的风格。
舒与乔手指拨了拨桌上琳琅满目的耳饰,淡声道:“你这不是给卢天芝买的吗?”
“你不就是卢天芝?”谢携嘴快,没经大脑思考,直接冒出了这句话。
舒与乔生硬道:“我不是卢天芝。”
听到舒与乔的声音,谢携脑子这才转过来弯,他使劲拍了两下自己的嘴唇,发出清脆的声音,认错态度良好,“对不起,我错了,我嘴快,我傻了,我……”
“你别骂自己了,我没怪你。”舒与乔打断他,“我知道你的意思。”
舒与乔手指捏着个耳环,下面吊着几个小黄金莲藕,轻声问:“像是诉诉的审美,她帮你挑的?”
“诉诉是谁?”谢携又没经大脑,直接就问了。
舒与乔把目光从耳环移到他脸上,这次她是真疑惑了,“你今天晚上怎么了?”
“啊?”谢携先是抬眼看她,又把头低下来,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哦,是嫂子帮我挑的,你跟她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舒与乔摩挲着耳饰上的纹路,“一见如故,不行吗?”
谢携笑着说:“行啊,当然行,我不也是对你一见如故。”
他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注意到舒与乔的头发还是湿的,忙说:“你快去把头发吹干,我等下就走。”
舒与乔“哦”了一声,起身进卫生间了。
伴随着关门声,紧接着是吹风机的嗡鸣声。
谢携在屋内走来走去,最终还是走出门,回了自己房间,他紧锁着眉,躺倒在沙发上,手背松垮地搭在眼睛上。
完了,完了,不对劲了。
好像,已经不满足于只向她走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谢携睁开眼,按亮手机侧面按钮,开始翻阅热搜里的实时,网友还在讨论他的恋情瓜,他随便看了看,发了条微博:
谢携:别猜了,买的道具。
【咦?你这次怎么这么平静?】
【你怎么还区别对待,不都是造谣你,怎么上次那个你告了,这次不告了。】
【什么道具啊,还得买真金,期待电影。】
【是给舒与乔买的吗?】
【期待电影。】
他唯独回复了那条带舒与乔名字的评论。
谢携:【是。】
谢携站起身,没再回复下面疯涌增长的评论,摸着黑,走到窗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外面好像下雪了,他换了件衣服,准备下楼看看。
到走廊的时候,他几次作势要敲门,但都没敲下去,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一个人慢悠悠下楼。
外面好安静,仿佛所有生灵都陷入了沉睡,谢携走到酒店外的景观树下坐着,抬高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舒与乔:
【x:下雪了。】
没等多久。
路灯闪耀的暖光折射到他脸上,空中飘散的雪花如同加了慢镜头,洋洋洒洒地打着旋儿,落到他头上,身上,心上。
谢携看到了舒与乔的身影。
她穿着件白袄,整个身体都裹得严严实实,唯独露出了素白的脸,披散着头发,温柔又宁静,迎着暖光踩着雪向他走近,明明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谢携却觉得觉得她裹着白袄的样子特别可爱,这条路怎么这么长,他想。
透过朦胧的光影,他听到了冬风声,落雪声,窣窣声,摩擦声,脚步声,以及自己震耳擂鼓般的……心跳声。
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想和她聊天。
为什么没来由的飞去找她。
为什么不敢看她的眼睛。
为什么送她自己最喜欢的头盔。
为什么心疼她,为她哭。
还有很多个为什么……
在这一刻都得到解释。
原来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原来不是因为一见如故,才想和她接触,而是喜欢,想和她在一起的喜欢,想牵她手的喜欢,想看她一直笑的喜欢,想陪她做任何事的喜欢。
谢携自母亲去世,父亲不管他后,野蛮生长了十四年,在舒与乔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上落雪的时候,整个人都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