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谢携同手同脚跑过去，蹲在她面前，轻声问她。
舒与乔手指捏着剧本，表情有些奇怪，问他：“我脸上妆有问题？”
“没有啊。”谢携摇摇头。
“我衣服不合适？”舒与乔又问。
谢携往下看了一眼她的腰，摇头的幅度加大，“也没有啊。”
“那你老看我做什么？”舒与乔垂眼看他，表情有些凶。
谢携狡辩，“我怕你等下拍动作戏紧张。”
舒与乔信了，她竟然信了，闻言，认真地说：“我不紧张，你别看我了，有人盯着，我不自在。”
谢携松了口气，点头说“好”，站起身回自己座位了。
到拍戏前，真的忍住了没再看她一眼。
“卢天芝传，六镜一次，action……”
宴会散场后，卢天芝踩着小高跟鞋从楼梯上下来，突然听到郁齐沙的声音，她侧身躲在门后，想等他走后再跑，但郁齐沙偏偏就像在她身上装了雷达，明明什么都没露出来，更没有出声，他就是发现了。
卢天芝察觉到郁齐沙在盯自己这个方位，忙把手上的帽子盖在头上，遮住脸，左手拢着披肩，右手扶稳楼梯扶手，匆匆下楼。
结果，郁齐沙追出来了！卢天芝心想，没办法了，她脱下鞋子，从楼梯上纵身一跃，右手紧紧抓住木质扶手，依靠惯性力，迅速滑到一楼，宽大的裙摆在空中迎出一朵绚丽的曼陀罗花。
但还是在一楼，被追出来的郁齐沙锁住肩膀，借着帽子的遮挡，卢天芝扔掉鞋子，反手与郁齐沙打斗起来。
“卡，方位不对，先练习一下这段。”谢携说。
“是，导演。”贾付方高声答应，舒与乔点头。
贾付方说：“你等下拍的时候，手肘使劲往后拐，别怕打到我。”
“我使劲了，但是我拐不过去。”舒与乔拧着眉思考，这动作简直是反人类。
谢携转头跟贺天志说了刚才的取景，走过去指导，“这场戏主要是拍你，所以你的动作又多又复杂，我背过身，郁齐沙抓我肩膀，你看我是怎么做的。”
舒与乔依言走到他身侧，看他俩动作。
就在贾付方碰到他身体的那一刻，谢携迅速抬高手肘撞击后方人的腹部，趁他吃痛，立刻躲开他的制衡，同时转过身，另只手拍他脖颈。
在离贾付方脖颈只剩下几厘米的距离时，谢携猝然停住了，他偏头问舒与乔，“我示范明白了吗，不用你拐他胸口，就哪合适往哪打。”
舒与乔点头，“明白了，贾老师，我们再来一遍吧。”
贾付方还有点没缓过来神，刚才他差点以为导演真要打他脖子了，听到舒与乔说话，忙应声。
舒与乔按照刚才谢携的示范，又跟贾付方来了一遍，但谢携看着还是不太满意，他说：“我抓你，你来打我，我跟你对一遍，你打他不好意思打，打我没事儿。”
谢携扳过舒与乔肩膀，喊：“开始。”
话音刚落，舒与乔的手肘就拐上谢携的肚子了，别说，还真有点疼，她挣脱开谢携锢着她肩膀的手掌，反手就是往他脖子上拍了一巴掌。
“嘶……”
谢携往后退了一大步，道：“谋杀了谋杀了。”
舒与乔：“…………”
“我没用力。”
“对，就带着这个情绪，等下开拍打郁齐沙的时候就用这个力道。”谢携玩味地笑，“入戏再深一点，想想上次郁齐沙怎么掐卢天芝脖子的，卢天芝恨死他了，肯定会用全身最大的力气揍他。”
贾付方：“？？？”
就离谱，都快过了三个月了，导演记性怎么这么好。
贾付方压住心里的想法，应和道：“是是，开拍后你就使劲打，就当还我上次入戏太深，掐你脖子的事了。”
舒与乔都快忘了这事了，“没有，贾老师。”
谢携“哼”了一声，他背着手，像公园遛弯的老大爷，“你们再对几遍，等下开拍了。”
“好。”舒与乔答应。
但是正式开拍的时候，这段还是拍了两遍才成功过。下一段打戏更难，舒与乔越拍越觉得这段设计的动作简直就是在挑战人类极限。
“手臂格挡住，往左边闪。”谢携在旁边指挥。
舒与乔按照他的话，一一做动作，侧身下腰的时候，踩到了过长的裙摆，她一时没站稳，绷紧的腿瞬间卸了力，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地上掉。
谢携又接住她了。
他慌忙搂住舒与乔的腰，手臂用力，揽着她站起来，大毛领披肩扫到他的脸，带着痒痒的触感，“没事吧，没摔到吧。”
舒与乔说：“没事。”
听到她说没事，谢携这才大梦初醒，松开揽着她腰的手，背到身后，手指一点一点地敲击自己的腰部。
她腰怎么这么细，谢携想。
等谢携回到导演机位，坐回贺天志旁边，那个手还在不停的点啊点，敲击桌子不断发出来“咚咚”声，贺天志实在看不下去他这样了，没忍住说了句：“你爪子痒？”
谢携没看他，盯着监视器中舒与乔的脸，耳尖还是红的，低声说：“……嗯。”
今天的戏份全是打戏，舒与乔本来就一宿没睡，又一直动作，卸妆的时候脑袋忍不住直往下点，化妆师全程托着她的下巴卸妆的。
好不容易等回酒店了，舒与乔刚把床铺收拾好，打算洗洗睡的时候，有人来敲门了。
门外是谢携，他抱着几盒糕点，站在走廊，笑着说：“桃花妖，今天就播你的片段了，咱们一起看。”
舒与乔现在脑子有些迟钝，即使还没反应过来，也侧身让出位置，让他进来。
谢携调开外间的电视，坐到沙发上，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舒与乔坐。
舒与乔依言坐下，看清电视上的内容，《神主》的片头，后知后觉，原来是桃花妖。
两人静静地并排坐着，一集播完自动播放下一集的时候，谢携盯着电视说：“周太江人品不行，拍的镜头还算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