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楚沐玥肯定点头:“娘娘疼爱之心玥儿已经明白,不好让娘娘为难的。”
贤妃皱眉,头一次觉得这丫头难缠,装傻卖乖的本事也有些火候,难得她都说到这份上了,竟还不上钩。
场面一时有些僵住,贤妃无言地看着人,楚沐玥对她柔柔一笑。
一番往来,楚沐玥也摸到点边了,贤妃明明不喜她,却按耐住了,没有太过为难,反而好言好语,动之以利,是有事求她吧,可是有什么事连一个高位妃子都做不到,还要找她一个孤女办的?
楚沐玥想不通,也不想答应。
贤妃盯着她,意有所指:“有时候人得认命,肖想太多最后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道灵光闪过,快得楚沐玥来不及捉住,就听贤妃又问道:“你觉着呢?”
楚沐玥察觉到了贤妃话里的警告之意,更觉莫明,实事求是道:“臣女虽然不太明白娘娘的意思,但依我看来,只要能顺从自己的心意,认不认命都是一样的。”
好狂妄的丫头,贤妃气笑了,她尚不能做到事事顺心,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又有什么底气口出狂言?
“你这是要和本宫装傻到底了?”贤妃沉下声来。
楚沐玥看着她一幅威严不容冒犯的模样,只觉好笑,嗓音柔和婉转,目光却清亮逼人:“可是臣女确实不太明白啊,娘娘有事不如直说吧。”
贤妃眯起眼;“很好,你就这般肯定本宫不能把你如何?”
楚沐玥心里也不太高兴,她听进了母亲的嘱咐,已经够谦逊了,贤妃却太过霸道不讲理,只想让人按着自己的摆弄走,偏还隐隐晦晦地玩神秘,什么都不说清楚,只让人意会,她想摊开来说就成冒犯了?
楚沐玥十分看不上这做派,面上倒没有傻到露出来送人头。
她按着心口幽幽叹了一声,神情无奈,语气柔弱,很有些受伤的模样:“娘娘为何这般想臣女呢?”
贤妃见了丝毫没有被打动,眼神反而更冷了,缓缓道:“你很聪明,不过这招却是用错了地方。”
楚沐玥垂下眼,仍是一脸受伤的模样,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贤妃见她这幅娇娇弱弱的样子,冷笑连连:“男人见了你这般或许会心软,但本宫不是男人,最讨厌这样柔弱的女子了。”
楚沐玥咋舌,示人以弱这招果然不是万能的,现在就踢到铁板了,要翻车啦。
然而楚沐玥还想挣扎下,她刚张口要说什么,贤妃就不耐烦地打断道:“装的也一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装不装的也差别不大,楚沐玥衡量了下,仍是保持着人设,低垂着眉眼小声道:“看来我和娘娘不太投缘呢。”
也就没有看到贤妃眼睛微亮地看着她:“你说得对。”
楚沐玥点点头,道:“那臣女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先行告退。”
贤妃满心期待被堵了个好歹,怒不可遏:“楚沐玥,你竟敢戏耍本宫!”
楚沐玥惊讶抬头:“娘娘何出此言?臣女可真冤枉。”
既然都相看两厌了,她这时离开不应该很顺贤妃心意吗?为何这般生气?
“好好好……”贤妃气笑了,一旁的宫女忙上前来给贤妃顺气,小声劝慰着,贤妃理也不理,只盯着楚沐玥道:“你很好。”
楚沐玥皱眉,心里突然涌上不好的预感。
“你这般好,本宫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不是身体不适吗?来人,拿本宫的牌子去太医院,让人来给楚二小姐好好瞧瞧。”
*
御书房里模糊传来交谈声,端景帝正在和几位重臣商讨国事,谷盛回到门外守着,有些神思不属。
那位和贤妃是什么关系?他虽少去后宫,却也记得从来没在贤妃处见过她,那位今日又为何撑着病体去求见?贤妃待人一向和善,今日怎么就让人小姑娘带病进宫了呢?
意识到自己在探究那位身份,谷盛吓得赶忙拍了下脑门,这是在作死啊!现在该琢磨的是要不要将此事透露给陛下。
谷盛神情纠结,也许因他是个没根的,实在看不明白陛下的心思,若是喜欢为何不将人接进宫?不喜欢为何因她失了往日淡定?
将事情告诉陛下,陛下若愿意出头,那他就是押注成功,卖了几分好给那位,就是一旦陛下出手了,自己势必会得罪贤妃,可万一陛下知道了不在意,反而追究他探听之责怎么办?
不告诉陛下吧,那出了什么事自然就和他无关了,没有坏处当然也沾不上好处。
好似告不告诉都有道理,但他在那位姑娘的事上错眼过好几回,都有些阴影了,这次还贝者吗?
不对,现在知都知道了,他若是不告诉陛下,那位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将来陛下若对那位旧情难忘,知晓他隐而不报……谷盛轻嘶一声,打了个哆嗦。
想到这,他甚为后悔方才脑子一抽就让干儿子去打听了,要是就当成眼花看错了该多好。
可真要告诉陛下,想起上次的雷霆之怒,谷盛心里发苦,他觉着自己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说前几次两人相处不是挺愉快的吗,怎么上次回来陛下就心情不好了?莫不是上次那位姑娘惹毛了陛下,陛下如今还没消气?
我滴个乖乖,那位惹怒了陛下竟然还能全身而退吗?这是人能做到的?
他仔细回忆了下,陛下中间确实生气了,但最后好像看人离开的背影还挺不舍的。
他越想越觉得对,心里燃起了微弱的火苗。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陛下对那位姑娘确实是不同的,就算生了许多日的气也还不曾厌恶她。
谷盛越想越觉着没底,发誓下次打死也不再掺和进这事了。
他看了眼屋门,又看了眼滴漏,陛下最讨厌被人打断公务,也不知还要和几位大臣谈到多久,晚点应该不碍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