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家在苏城是做生鲜连锁生意的,门店几乎开满了长三角,他是家中的长子,备受器重,陆漫樱大四那年,他刚好也研究生毕业了,回了苏城,在自家的公司负责一项新业务。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他来参加陆漫樱的毕业典礼。
杭城到苏城高铁一个半小时,陆漫樱赶到苏城医院,已经下午两点了。
彼时张锐还在手术室,陆漫樱从张锐的爸爸妈妈那儿了解到,张锐失血过多差点休克,肋骨和右腿骨折,好在救护车及时赶到,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张锐半个多小时后才从手术室出来,肋骨和右脚缠着绷带,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当张锐在病房门口看到陆漫樱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漫樱,看到你我很高兴……”
陆漫樱走到床前坐下,“恩,你刚做完手术,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张锐虚弱地笑了一下,“你来了,我怎么舍得睡。”
陆漫樱开玩笑道:“锐兄,你这么说的话,早知道我就不火急火燎赶过来了,我等你休息好再过来……”
张锐沉默了一会,缓缓道:“我出车祸的时候,脑中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你,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陆漫樱看着他,一时没说话,张锐是她认的第一个兄弟,她大学新生报道那一天,遇到了送堂妹来报道的张锐,张锐在隔壁的政法大学读法学,很快张锐便打听到了她的信息,经常来学校跟她偶遇,此后她大学的生涯里,张锐的身影就像她在阳光下的影子一样,时常追逐着她。
大一下学期的情人节,张锐在她宿舍楼下摆了一地的玫瑰花和蜡烛,等她下晚自习回来跟她表白了,陆漫樱面无表情地看着深情的张锐,淡淡道:“我不想谈恋爱,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约有五个月的时间,张锐没有出现在陆漫樱面前,直到陆漫樱去郊外的农学基地做实验,拔草的时候,突然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一条毒蛇咬中了她的手不放,陆漫樱惊叫了一声,吓得快晕厥了过去,也就是那时,张锐突然冲了出来,拿棍子驱走了毒蛇,然后用嘴巴一口一口地给陆漫樱吸出手腕上的毒液,等陆漫樱意识渐渐清醒,他却昏了过去,被送进了抢救室。
那个时候,陆漫樱才知道,原来张锐这五个月一直都有跟在她身边,只是藏住了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而已。
张锐好了后,陆漫樱便提出跟张锐结为兄弟,张锐沉默了大半天,还是答应了。这之后,直到陆漫樱大学毕业,他们的兄弟关系处得都挺好。
陆漫樱柔声道:“现在没事了就好,你好好休息吧,你醒来我还会在这儿。”
“嗯。”张锐望着她道:“漫樱,我能握一下你的手再睡吗?”
陆漫樱笑着把手伸了过去,正是当年被蛇咬了的那只手,张锐竟然握住了她的手没松开,就这样睡过去了。
这时张妈妈和张爸爸推门进来,看到张锐拉着陆漫樱的手已经睡了,两夫妻对望了一眼,忙又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陆漫樱看他睡着了,才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
陆漫樱看着窗户发了一会儿呆,午饭虽没吃,但也不觉得饿,昨晚喝了太多烈酒,脑壳还是有些晕,靠在椅背上不觉打起来盹,也睡着了。
三个小时后,张妈妈提着食盒进来,给张锐和陆漫樱送饭。
张锐和陆漫樱都醒了。
张妈妈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满眼都是笑意:“陆姑娘,这是家里阿姨做的几道苏城的家常菜,你从杭城赶过来看望阿锐,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陆漫樱看了眼食盒里的饭菜,有鸡有虾有鱼,菜色很好,旋即笑道:“客随主便,菜很丰盛,阿姨费心了。”
张妈妈搁下食盒后便出去了。
张锐睡了一觉,精神看起来好多了,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最近的生活和工作。
吃完饭,张锐便留陆漫樱在苏城再呆一晚。
陆漫樱明天有演出,接下来几天可能要跟锅总一起去见柠果传媒公司节目组的导演,她被锅总作为参赛选手推荐给了节目组,陆漫樱只得跟张锐如实说了明天的安排。
张锐眼中划过几丝失落,但也没说什么。
陆漫樱手机震了一下,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钤兄发的微信,她没有点开来,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六点半了。
陆漫樱跟张锐告辞。
张锐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漫樱,没想到你会来杭城发展定居,虽然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我,但我还是觉得高兴,以后想去见你,只要开车一两个小时就可以了。”
陆漫樱笑道:“是啊,跟锐兄只有一城之隔了,锐兄来杭城了打电话给我,我请你吃饭,你好好休养,我先回去了。”
张锐嗯了一声,“我让司机送你到高铁站。”
陆漫樱刚坐上张锐司机开来的车,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钤兄打来的,陆漫樱点了接听。
陆钤低醇磁性的嗓音在电话里头仿佛卷裹着几丝电流,但却听不出什么情绪, “什么时候回来?”
陆漫樱忍不住摸了摸起鸡皮疙瘩的耳廓:“你是不是有千里眼啊,掐得这么准,我一坐上回去的车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陆钤:“你还能掐点赶上苏城回杭城的最后一班高铁。”
陆漫樱:“我还挺淡定的,赶不上我就打车回来,也就多费一两个时辰的功夫。”
陆钤那边顿了几秒,鼻腔里极轻地哼了一声,“去了一趟苏城,就觉得来往方便了?”
陆漫樱:“要不是我明天有工作安排,今晚就不着急回来了。”
陆钤低低地道:“不就车祸吗,我也不是没出过。”
陆漫樱怀疑自己听错了,当她的兄弟,出车祸是很值得一提的事吗?“你什么时候出了车祸,不记得有看过新闻了。”
陆钤口气幽幽的,很淡,“你当然不记得了。”
陆漫樱:“估计是在我还没买远航股票的时候。”
陆钤:“在我这儿你心里就只有股票,你说你这是不是厚此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