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简直社死,如果可以,她想带着一个保护罩上班,将自己和同事的揶揄隔离开去。
她一天天的都被调侃的面红耳赤,偏偏还只能硬抗着。
晚上段邢经常带她出去吃饭,他会找好地方直接带她过去,不让她操心半分。
一个月相处下来,他们自在又融洽,梁浅接受了身边多一个他。
十二月悄然而至,落叶满地,树枝光秃秃的更显寂寥。
季节交替,岁月枯荣。
这日,段邢照常接她上班,现在保安小哥已经认识他了,直接让他进地下车库等人,免得漂亮小姐姐吹冷风。
梁浅才上车,就看到段邢在讲电话,唇齿微启,表情严肃眸光透出抹锐利,整个人的气质锋芒尽显。
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曲着腿,姿态随意且慵懒,却让人无端正视。
梁浅瞄了他一眼,安静上车,拿起中控上放着的牛皮纸袋,里面是私人烘焙室限量供应的三明治和咖啡。
寻常人要提前三天预约才买得到。
托他的福,梁浅只要想,随时都能吃到。
一路上,他都在通话状态,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看起来非常忙碌。
梁浅没好意思打扰他,安安静静吃三明治。
直到车子稳稳停在医院门口,街口熙熙攘攘。
他才望向她冲她点点头,三两句总结了电话然后挂断。
他望着站在车外,还没来得及关车门的梁浅:“我一会儿要去首都出差,大概两天。”
梁浅本想关门,看到他直视过来的眼神停下动作,安静听他说完。
她乖巧点头,已经不意外他的忙碌了,“您忙您忙。”
这个世界上哪有容易的人啊。
段邢目光深刻的落在她身上,定格了一瞬,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冲着她点了下头。
梁浅心里觉得奇怪,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她试图揣测他的心思,未果。
算了,如果有什么事他一定会再说的。
影像科没有空闲的时候,各个机器高速运转,叫号器跳动着喊人。
梁浅除了忙业务,还有一个团员活动要主持,下午忙着在办公室写通讯稿。
偶尔写稿的空隙会突然发愣,怅然若失,会突然想到段邢。
她眉眼低垂,抠着手指,这会儿才意识到他已经对她这么重要了。
不过就是没有他的一天,她在没认识他之前日子都是这么过的,也没有任何不适。
她抓了把头发,缓了口气,挺直腰板正襟危坐,强迫自己专注写通讯稿。
终于赶在下班前顺利交稿,她脱掉白大褂在更衣室里打了个圈,迈着愉悦的步伐离开科室去停车场,今天没有段邢拖着,她是自由的。
高耸入云的楼宇沐着斜阳,云打上橙色光彩,层叠荡漾,温柔的让人驻足定格这一刻的美好。
钱露的电话见缝插针的打来,才接起就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的,“你这家伙不行啊,怎么谈恋爱就不见人了,今天更是微信也不回了!我当初谈恋爱可不是这幅德行啊……”
梁浅讪讪然把手机拉远,降低她的狂风骤雨。
她手作麻利的迅速打开微信看了眼,睫羽心虚地翕动,还真是十几条钱露的消息。
“啊,下午忙着工作没时间看微信……”
钱露又骂骂咧咧了会儿,才略带小心地试探,“今天出不出来吃饭?”
她有点委屈,以前梁浅是她最好的饭搭子,一个电话就行,现在三催四请都抢不过段邢。
这家伙真是晦气。
“行啊。 ”梁浅坐进车内,一边点火一边系上安全带。
那边钱露对她那么顺畅的应邀很是意外,“我靠,段邢今天没找你? ”
“他出差了。”
钱露:……
也就他不在,她才能顺利约上她的小姐妹。
一顿饭钱露骂骂咧咧,对段邢百般怨言。
她姣好的面容拧巴着像是小怨妇,嘀嘀咕咕:“早知道你谈恋爱是这副腔调,我就不撮合你们了。段邢也是,这么老大一个雷厉风行的总裁,怎么还恋爱脑啊。 ”
梁浅:……
他们之间的假关系梁浅没和任何人说,包括钱露,这是他们两之间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钱露到现在还真情实感的以为段邢是个恋爱脑,所以才会每天缠着她,霸占她的时间。
殊不知,他们只是为了尽快了解彼此。
梁浅心中呵呵,他要是恋爱脑的话,世界上怕就没有脑袋清晰理智的人了。
他可会为自己打算呢。
心中的小算盘怕是已经打得噼里啪啦了。
远在首都出差的段邢在饭局上连打三个喷嚏,身边秘书多看了他几眼,段邢抬抬手,稳了稳示意自己没事。
不知道是谁这么想他。
本来行程定的宽松些有三天,段邢不想在外头耽搁浪费,于是压缩在两天里完成。
两天的行程很快结束,段邢回来的飞机在晚上十一点落地Y市。
恰好梁浅接下去有两天休息,她主动询问了段邢具体时间点,打算亲自接机回报他一二。
段邢心中暗喜,却还端着,特意过了会儿才把他的航班信息转发过去,显得不那么刻意。
寒流将至,深秋的夜风带上几分凛冽。
梁浅把车停好后出来,才几步路就暗叹糟糕,等到了接机口她已经无法自控的开始瑟瑟发抖。
她还是低估了夜晚的杀伤力。
她一件卡其色风衣左右交叠包裹身躯,冷风还是从四面八方钻进来,疯狂掠夺她身上的温度。
她特意提前二十分钟出来,想着稳妥些接人,可是现在她两分钟都坚持不下去。
她冻得在原地跺脚,转眸左右环顾,眼下只有一班即将抵达的航班,就是段邢乘坐的那班,可旁边已有零星十来个人等候了。
这让她退却的心再度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