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叫没工作忙没时间?”对方的嗓音陡然拔高,语气里掺杂着怒意。
段邢的耳朵受到极大伤害,他迅速将手机拉远,那动作迅捷程度让刚刚转过头来的梁浅瞠目结舌。
这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你今天晚上就给我滚回来,一天天的像什么话,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了!还有你的婚事,这么大年纪了还不考虑结婚,你是要气死你妈我才高兴吗?快回来给我结婚!”
段太太实在太生气了,嗓门比寻常大了好几倍,声音尖锐了许多。
以至于,站在几步远位置的梁浅也听得清清楚楚。
梁浅:……
她迅速转回头,瞧了眼楼下的灯光昏黄的路灯,眼神不自在的飘忽着,天呐,真的无意冒犯。
不是她想偷听,是他们的声音实在太大了!
段邢下意识地去看梁浅,他也意识到了这点。
无声的空气将两人拉开,两人之间多了丝微妙的情绪。
段邢没错过梁浅微微僵硬的背影,纤细的指尖抠紧栏杆,指节泛起惊人的白,他垂了垂眸子,敷衍了母亲几句迅速挂断了电话。
“好好好,我会回去,再见。”
之后,二楼小阳台再度陷入安静。
无限延长的一段空白,让时间变得永恒又漫长。
心绪几经变化,这一次,比刚才还令人窒息。
夜风徐徐吹来,也没能吹散两人之间的微妙。
“你都听到了。”段邢是用陈述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平平淡淡,没有太多情绪。
梁浅心中犹疑,她究竟该如何回答。
她拢了拢头发,睫毛动了动,沉默以对。
段邢上前一步,重新回到他原来的位置,和她并肩而立,他身上的气息钻入梁浅的鼻息,冷冽的气息更浓郁几分。
她浑身肌肉线条紧绷着,莫名有些汗涔涔。
明明是段邢的秘密被窃听到,怎么变成她紧张了。
她凛了凛神,强行挥散去偷听到秘密的愧疚感,梗着脖子装作无事发生,姿态倔强。
“事实上,我也遇到了和你一样棘手的现状,梁浅。”
他的声音低冽,落在这漫天星辰中让人很容易听进去,梁浅听得认真,尤其是在他末尾轻唤她时,整个人的精神提了提。
让她忍不住侧眸去看他。
入目的是他深刻的双眼皮褶皱,他真的是一个被上天偏爱的人,五官镌刻在这清俊的脸上,恹恹的神色显得有几分慵懒淡漠。
他也看过来,懒散的神色收敛几分,他双腿站直身形挺括地立在她跟前,这一刻梁浅下意识跟着一起正肃。
她不知道他的下文会是什么。
为什么要和她提这个,这是很私人的事,不必放到台面上来谈。
\"恩?\"
段邢挪动脚步,转正身子面对她,双眸紧攥着她,片刻后唇齿微启。
“我想和你谈一场合作。”
梁浅心中咯噔一下,莫名心脏沉沉下坠。
她没回应,眼神定定望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拥有同样的问题,或许可以请你假冒我的女朋友吗?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了别人,我们的关系就结束。”话音落,似是落下了什么,他又补充一句,“我同样会护你周全。”
梁浅长久地沉默在这转瞬即逝的话语中。
她如鲠在喉,再度出口时嗓音似是半干涸的石灰,沙哑而艰涩,“你不像是需要人假扮的样子,只要你招招手,多少女人召之即来。”
虽然这样贬低女性很糟糕,但她混沌的大脑很难短时间内找到更精准的措辞了。
她的话音落在浓稠的夜色中,段邢看她的视线更甚一分。
他低沉而磁性的嗓音随后响起,声声入耳,“梁浅,你不要太高看我,也不要妄自菲薄。”
之后,梁浅没再说话了。
段邢这要求有点过分,不是她即刻就能回答的,她需要认真考虑。
见她微抿的嘴唇,眉心蹙起细细的弧度,段邢知道她开始认真思考了。
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没关系梁浅,你可以认真考虑之后回答我。”
“你放心,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提出的想法,我很慎重绝非戏弄或玩笑。一个是我们两个面临着相似的处境和困难,这能使我们双赢。还有一个,你的工作非常符合我长辈对我择偶的要求,你会是我最好的挡箭牌。”
他一字一字说得缓慢而认真,传入梁浅的大脑并不难接受。
她认可段邢的话。
事实上,这些年给她介绍对象的人非常多,因为她这个职业在世俗的眼光来是体面的,再者她的学历、外形和家境也过关。
可要配段邢,她有点没自信。
段邢太优秀了,是那种肉眼可见的鸿沟在两人之间。
如果是自由恋爱,她并不觉得这是横梗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困难,可这是合作,就要以一种更为严格的衡量方式去平衡双方了。
她没有即刻做出回答。
“好,我会认真想想。”
她言辞真诚,并无冒犯之意。
两人之间再度落下空白,空气静止,更为微妙的静止。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瞬间不清白了。
忽而楼下响起钱露扯高的声音,她在喊梁浅,“浅浅,快来院子里切蛋糕拉!”
“啊?”梁浅愣了下,“刚才不是切过了吗?”她小声嘟哝了一句。
随后她掀眸看向段邢。
段邢点头,示意她下去吧。
梁浅扶着把手往楼下走,大脑有些混沌,脑子里想的还是刚才段邢谈合作的事。
院子里挂起了几盏淡黄的小宫灯,在幽幽夜色下,更衬几分氛围。
钱露见她来了招招手,扬嗓招呼她,“快过来吃蛋糕了。”
不同于刚才餐桌上的十寸小寿星蛋糕,这是一个三层梦幻蕾丝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