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大带头,一行人蜷缩着往里钻。 因为不方便,我们往里钻的时候都没带火把,人手一个手电照明,就有点像野战军训时那种匍匐前进。 黄肠题凑的这些柏木上有不少灰尘和蜘蛛罗网。 钻着钻着,头前带路的孙老大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老大,”一颗痣问。 孙老大扭头用手电照了照,手电光很晃我眼。 就听他说:“你们有没有发现,是不是越来越矮了,咱们在走下坡路?” 四周都是木头,加上刚才紧张的都没注意,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我低头看了看,好像还真是。 我们刚爬过来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小斜坡。 这一发现让所有人感到不解。 因为按照常识来说,黄肠题凑都是建在平地上,木头山的最中心地带就是棺椁,可这怎么回事?这是通往下面?下面还有? “都别乱想了,先到头再说,”孙老大留了句话,继续往里爬。 越往里爬越心惊。 刚才还是轻微的坡度,现在坡度越来越大。 虽然孙家兄弟以前干过不少活,但这样反常的设计,他们应该也是第一次见。 我在队伍最末尾,前面就是一颗痣,空间很小,一颗痣穿着牛仔裤,她屁股撅着一拱一拱的,这就搞的我有些分神。 估摸着大概爬了十多分钟,前方空间慢慢又大了。 “小心点,注意看头顶,别撞到木头手上,”孙老大试着起身。 里面很黑,等所有人出来后,孙老大用强光手电朝四周照了照。 他拿着手电的手定格在了半空中,顺着这道亮光看过去,我们所有人瞳孔瞬间睁大。 没有棺椁,只有棺材。 一排又一排,不知道有多少具棺材...... 这些棺材有的烂掉了,有的塌陷成了扁平状,还有一些基本完整。 那种楠香味,现在闻的非常明显,经久不散。 几十口棺材堆着放在一起,地面上还没有什么明显的陪葬品,这完全不符合任何一个朝代的丧葬制式。 三哥皱着眉头:“大哥,这么多集中的棺材,这里难道是个西周的殉葬坑?” 他问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因为除了商代和西周早期,往后就没有这种殉葬制度了,除非是自愿性质的那种,要不然强行让活人陪葬是违反当时法规的。 孙老三脸色阴沉,他一步步向前走到了一具棺材前,这副棺材塌的不算厉害,只是有点扁了。 我咽了口唾沫,举着手电,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孙老三。 “老大,撬棍给我,”孙老三脸色凝重的伸出了手。 “接着,”二人配合默契,大哥把小撬棍扔了过去。 几乎没有停顿,拿到撬棍后孙老三就准备动手撬开棺材。 “先等等老三。” “你数了没,有几根棺材钉?”大哥皱着眉问。 孙老三移动手电看了看,“有的地都烂完了,不能确定,有可能是六根。” “六根棺材钉?” “老三你小心点,别靠太近,要是六根棺材钉还好,我就怕是五根。” 一颗痣拍着胸脯也嘀咕了句:“还好,不是五根就好。” 对这个说法,我后来了解过一点。 古代的丧葬风俗一直在演变,但也有几点几千来变化不大。比如入土为安躺棺材,棺钉封材隔阴阳。 一具棺材盖棺的时候,六根钉七根钉都正常,但要是六根以下,那就不太好了。 五根钉子的,那叫封魂钉,还有打四根钉子的,那叫镇魂钉,在传统文化的说法中,这都是对死人和活人都很不吉利的。 孙老三胆子很大,毕竟当了很多年的土工了,他见过的棺材都不知道有多少,我看他压根就不害怕这些东西。 撬棍塞到棺材缝里,封棺钉已经腐朽,他稍微一用劲就给整开了。 “里面是什么老三?”一颗痣小声问。 “没啥东西,有寸把长金线,还有一堆白巧克力,过来看看吧,”他招了招手,让我们过去看。 我们走过去一看,还真是,棺材里并没有什么陪葬品,除了两截不长的金线外,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死人骨头,他说的白巧克力就是这些零零散散的死人骨头。 金线就那么一点点,肯定不会是金缕玉衣残存下来的。 孙老大看后摇了摇头,“看来这下面条件不错,两千六百多年了,竟然骨头还在,这种坑要搁在北边,能剩下来一两颗牙就算不错了。” “打扰了,您抬抬腿,”说着话,孙老大捡起了一根死人腿骨,他给扔到了棺材头。 “咦?这啥?” 他挪开骨头后用小撬棍扒拉了扒拉,一大团黑色圆球状的东西露了出来。 在一细看,好像是一块沾满了泥的圆石头,这圆球表面还沾染着一些没有腐烂掉的种子。 “这....这好像是香瓜子吧?”一颗痣皱着眉头。 “还真是香瓜子,草的,晦气,我知道这东西是啥玩意了,”孙老三一把扔掉圆石球,他不停的在自己衣服上擦着手。 “这是后窍珠,在以前古代是折磨人的玩意,要这墓主真是芥子候,那他也不是啥好人,操蛋玩意。” 随后孙老大指着棺材里的死人骨头,对我们说了他的猜想。 奴隶殉葬制其实在西周刚刚成立的时候就被废除了,不过,周天子大封诸侯,那时候偏远地区的诸侯王很多,有些冥顽不灵的诸侯国地区,仍延续着商代时活人殉葬这个陋习。 那时候不像现在,妇女社会地位不高,在殉人中,女人占了非常大的比例,眼前棺材里的这堆白骨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