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觉很准。 接下来,我们在大磨盘周围的土层中挖到了两片白骨,看轮廓,像是人头盖骨的一部分,被压碎了。 这印证了我的猜想。 当年,这个大磨盘压死过人! 不知道这哥们叫什么名儿,孙悟空也只被压了五百年,他竟然被压了七百年,太惨啦。 当时,运送的可能在赶时间,急匆匆扔了两把铅钱后就离开了,也在没回来。 冥铅钱在收藏圈内没市场,没人要,这里发现的几十枚铅钱品相也烂,我们走时都没拿。 “福叔,你做什么?” 准备走了,我突然看到,老福站在大磨盘前,他左手捂住胸口,右手拍着自己额头,微微弯腰,嘴里念叨了几句听不懂的声音,整套动过,有点像藏区的喇嘛行礼。 “没什么。” 老福站直,背着他的大竹筐笑道:“这人太可怜了,我用我们这里的礼节送一下他,算是超度。” “哦,鱼哥你不是会超度?” “我不行啦。” 鱼哥头发已经长出来了薄薄一层,他说:“地藏经和往生经我都记不全了,超度一只猫都费劲,更别说超度人。” 离开这里,继续上路,我有些好奇问了把头,我问给了老福多少钱让他来当向导。 把头伸出四根手指,意思是四万块钱。 这不少了,我估计以前老福帮别人当向导,都没人给他这么多。 按康定木雅这里的平均月收入算,四万块钱,最少顶这里人三年工资。 晚上我们挨着独龙河露营,预计明天就能走到老福口中说的神秘盆地,在河边儿生起来火堆,我正吃着干粮,忽然。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整个天空突然变黑了!阴沉沉的。 豆芽仔嘴里咬着干烧饼,他抬起头,瞪大眼看着天空说:“握草!这是不是是狗吃月亮?不对,是天狗食月!” 鱼哥也抬头,呆呆的望着天空说:“是,这是月全食。” “嗷呜......!” 突然,树林深处,传来一声悠扬的狼叫声! 随后我听到了骑马的声音,似乎还有无数人“噢噢”怪叫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老福脸色大变,厉声呵道:“王教授!赶快跑!别拿东西了!把火熄了!都赶快跑!吃人的人来了!” “不行!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会事儿,就见老福背起来他的竹筐。 发生了月全食,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我们生的小火堆,照亮了周围。 “噢噢噢!” 伴随着怪叫声,隐约看到,不远处出现一帮黑影,他们高举火把,还有人骑着马,嘴里发出奇怪声响。 老福被吓的满头大汗,他喘气说:“太晚了,跑不掉了!是夏尔巴人!” “我懂一些简单的夏尔巴人语言,待会儿你们不要说话!” 老福话音刚落,这帮人冲了过来。 他们围成了一圈,瞬间把我们团团围住。 “噢噢噢!” 这些男的都光膀赤脚,只穿短裤,像野人一样,他们头上扎着一条条小辫子,目露寒光,神情凶悍。 人群分开一道口子,过来两个男的骑着马。 左边这男的衣着怪异,他面露微笑骑在马上,穿了身古代人穿的那种宽衣大袍,蓝色的,胸前佩戴有一串珠子,头发也是平头,和周围扎辫子的这群人对比,他显的有些格格不入。 右边那男的光着更骇人! 这人光着膀子,披头散发,胸前,用麻绳挂了一个类似印章的东西,他眼睛上侧部位有条疤痕,上半身肌肉一块块隆起排列,身体壮的犹如铁塔! 他的辫子自然垂落,头颅高傲仰起,看我们的眼神不可一世,整个给人的感觉,充满了野性。 这人从马上跳下来,身高目测接近一米九,他手慢慢抬起来,周围人嗷嗷的怪叫声,立即停了。 老福咽了口吐沫,上前冲这人鞠了一躬,随后又用我听不懂的奇怪语言,礼貌的尝试和这人交谈。 这人开口回了话,我仍旧听不懂。 老福跑回来紧张说:“我们麻烦大了!这些人确实是夏尔巴人部落,因为月全食,今晚会在独龙河这里举行某种祭祀,他说我们打扰了他们的祭祀之地,要让我们付出代价!” 至今为止,古羌人有三个分支传承了下来,分别是绛巴人,昂仁部落和夏尔巴人。 在邓少琴先生早年写的木雅西吴王考中,曾多次提到了夏尔巴人,邓先生认为,生活在甘孜深山一带的夏尔巴人族群是党项人的近族,这个部落人数不明,某些习惯和原始的古唐兀特类似,寻常藏民都难以融入他们,更别说汉民了。 我眼前,这个壮的像野兽一样的男人,就是夏尔巴族现任首领,在他们族群里,所有人都叫他“咋米王”。 “咋米”在夏尔巴语中是天和地的意思,寓意能顶天立地的男人。 而在外界,也有藏民也称呼他为,“绛达漠”,懂藏文的应该知道这个音译的意思,意思是“深山之王”。 他胸前那个用麻绳吊着的小印章,就是咋米王的凭证,这个吊坠是玉制的,夏尔巴部落代代相传,只有族群里,血统最纯正,最勇猛无畏的男人,才有资格带上这枚玉制吊坠,成为咋米王。 我亲眼近距离看过这枚印章,遗憾的是无法上手,这东西应该是元代早期的,上头刻了四个很古老的“八思巴文”古文字。 我先前不知道字义是什么,后来无意中,在2001年三秦出版社出版的(陕西古代印章)这本书的下半部,看到了这枚小印章的彩色拓片。 我纳闷,这个作者从哪搞到了这枚印章的拓片,他标录是“元代早期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