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5点多,天蒙蒙亮,整条街道上十分冷清,我坐在一家包子店门口低头喝豆浆。 做我对面的是两名年轻人,一胖一瘦,胖的这个满脸横肉,吃饭就像猪吃食一样,满嘴油,瘦的这人寸头,长脸儿,身上透着一股子混社会的匪气。 “吃饱了。” 我擦了擦嘴,推过去两个厚信封。 寸头男打开看了眼,他不动声色收入了怀中,脸上露出一丝邪笑道:“谢谢老板,看出来了,老板是个痛快人,以后有什么活儿直接找我们兄弟,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我点头:“记着时间,1点半准时去取钱,那小女孩儿你们不能动她一根汗毛。” “呵,”寸头男笑道:你放心,咱兄弟又不是变态,不好那口的。” 我通过朋友联系找到这两人,这两人都刚放出来没多久,瘦的姓周,胖的姓赵,之前因为帮人做黑活儿进去的,听说硬蹲了四年号子都没透出雇主一点信息,所以名声在外,我叮嘱他两,收到赎金以后直接转交给大姐。 胖子抬头喊:“在来三块钱油条!” “哎!马上来!” 早餐店老板娘很快端来了一盘油条,这胖子接过托盘,随手在老板娘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声音响亮。 老板娘或许是认识这两人,反正一声没吭,快步跑开了。 这次文文帮了我大忙,如果不是她在银行上班,我短时间内根本拿不到这么多的现金,没时间一张张数,我掂了掂,分量对的,大概18斤重。 一切都按照计划稳步进行。 我赶到锅庄交钱拿到画,大姐打电话通知“劫匪”说自己凑到钱了,“劫匪”说出交换地点,这时我悄悄发短信给豆芽仔,让他护送小女孩儿上车。 和我预想的一样,一切顺利,没出任何问题。 老太太根本不敢报警冒险,在见到小书包那一瞬间,老太太都激动的落了泪,她一个劲儿抱住孩子说:“回来了就好!我孙女回来了就好!” 大姐也跪在地上满脸激动,我不得不承认,她有当演员的天分。 晚8点半,国道路口上停着两辆车,都打着双闪。 大姐在车内笑的花枝乱颤,不停的用手拍打方向盘。 我笑道:“大姐,这下你如愿以偿了,60万,加上之前给你的30万,还差你10万,会尽快给你。” “小兄弟不急!这次我是从心底里感觉到舒畅!自打老公死后,我心里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舒坦过!” 我笑道:“有一点要注意,你近期不要带孩子回锅庄了,免得你女儿无意中说漏了嘴。” 她点头道:“不用担心,我女儿还小,什么都不懂,”说到这里,大姐声音逐渐低沉:“我是真没想到,老太婆竟然还藏着这么多宝贝,她这是准备自己带进棺材里,你不是说,还有个什么翡翠白菜?” 我点了一根烟,想了想,咂嘴道:“这个不好说,我事后想了,大姐你也想想,老太太的话不能全信,如果她说没有,我反倒相信有。” “什么意思?”大姐皱眉问。 我摇头:“不太好说,就是我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大姐手搭在我肩上,微笑道:“像你这种坏事儿做尽的人,也会觉得心里不安?” 她拿走我的烟,自己深吸了一口,面无表情说:“不管有没有,反正老太婆也活不了几年,她死后什么都是我的,就当是这么多年对我所受委屈的补偿。” 说完大姐突然亲了我侧脸一下,她道:“不管怎么样,项风,谢谢你帮了我们孤儿寡母。” 我笑道:“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哦....你想我怎么样感谢,你能行?” 我脸瞬间黑了。 “哈哈,不逗你了!我明白你跟其他男人不一样,你说话算话,也不好|色,我没什么好东西,这条金项链是我结婚时买的,带了好几年,你收下,当我的一点心意。” 是老凤祥的金项链,估计有小几十克重,我收下后笑道:“这真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姐姐送我情。” “去你的!就会贫嘴了!我走了。” 随后她下车上了自己车,顺着国道开远了。 看着车远去,我摸了摸自己脸,摇头苦笑。 或许女人全都有两面性。 这大姐一面形象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贤妻良母,另一面形象是又大胆又开放。 打开车里灯,我又仔细欣赏了刚到手的南宋寒雀图,这几天没白辛苦,有它什么都值了。 在我眼中它不是一副画,而是一捆捆花花绿绿的钞票,只要有人给我的价到位,我马上就会卖掉,不会有一丝犹豫。 这两天没怎么睡,感觉很累,我伸了个懒腰,打开车载收音机,听着一首小白杨慢慢睡着了。 睡了没多久,大概不到两个小时,一阵手机震动把我吵醒。 “微.....谁啊。” “老板,是我。” 打给我的是那个瘦子,我皱眉问干什么。 “嗨,也没啥大事,这不我兄弟两办完事了,就想请老板你把尾款给结下,还有一万五。” “我知道,现在这都几点了,明天不行?” 电话那头瘦子笑道:“不行,我们的一贯原则是办完事就要收到钱,不能拖,这是规矩,老板你不要破我们规矩啊。” 这类人最好不要轻易得罪,我皱眉想了想说:“那行,给我个地址。” “绿橄榄门口的烧烤店,二楼单间,在这里等你。” 到了后,我一眼便看到了正在二楼吃烧烤的瘦子。 “哈哈!老板你来了,真准时,我就喜欢和准时的人打交道。” 我关上门,从怀中拿出一个厚信封扔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