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他突然伸手指了一个方向,“你看那是什么?”
沈如月顺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望去,那里一片云都没有,沈如月眯了眯眼,突然好像看见了一丝红光闪过。
“那道红光……难道是信号弹?”
江柏舟点头,幅度很小,沈如月就站在他身旁,丝丝缕缕的槐花香钻进了她鼻腔,江柏舟虽然面上很平静,但沈如月很清楚的捕捉到了他眼底的笑意。
“走吧。”江柏舟道。
沈如月跟了上去,“是谁发的信号弹?”
江柏舟并没有回答她的话,颇有些懒洋洋的样子,他最终还是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说了句:“走快些,路途不算近,天黑之前就要到了。”
沈如月听完,不禁有些失落,但更多的还是失望。
她一直默默的跟着他,但还是会想起那辆被丢弃在巷口的马车,以及马车里浑身是血的人。
“江柏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沈如月在后面问。
江柏舟往前走的脚步一顿,转过了半个身子,沈如月看见他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琥珀色的眼珠子转了转,无声的看着她,用眼神询问她。
沈如月这次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他的一双眸子温柔似水,但因人常年淡漠而显得有些漠然,可此时,他的眼里分明多了一些不可言说的纷乱情感。
最终是他先低了头。
“我不是任何人口中的谁,别信传闻,信我。”
沈如月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就算是那日坦白,她也从没有在他面上看见这样的神情和这样复杂的眼神,情感全都交织在了一起,沈如月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这个人,太复杂了。
沈如月站在原地出神,江柏舟回头看了她一会,发现小姑娘并没有要动的意思,于是便走了过去,那片影子盖过来的时候,沈如月甚至还听见了淡淡的叹息声。
江柏舟比她高出许多,她微微抬头仰视他,眼里不含任何情绪,他却弯下腰来与她平视。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
“是本王败了,走吧,别闹脾气。”
语气里尽是碾碎的柔情,沈如月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蜜,她微怔,这个时候的江柏舟看起来,又不太像他了,像是被另外一个人夺舍了。
她一语不发,面上除了刚才的那点怔外,并无波澜,但却在她心里炸开了花,心中闷气仍未消散,但这个人似乎也并没有那么讨厌了。
两人接着赶路,又是一路无话,沈如月已经感觉到了空气在凝固,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眼看着太阳快落山了,江柏舟却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走了,沈如月不解,却又不想同他讲话,于是便干站着生闷气,却听到了一旁传来的微弱笑声。
沈如月抬眼望去,还真是江柏舟在偷笑,她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道:“你在笑什么?”
语气里无奈的意味越来越深,江柏舟轻咳了两声,带着笑意和浅浅的沙哑说:
“我笑某人生闷气别扭的样子,真可爱。”
沈如月一时语塞,自己表现的很明显吗?她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还说上她了?这件事的起因难道不是他吗?沈如月气的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小金鱼。
谁知江柏舟来了句没头没尾的话:“那个信号弹,只有阿炎有。”
沈如月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了句什么,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这信号弹是雷炎发的吗?可是雷炎……不是被他一个人丢在马车上了吗?
她抬眼朝江柏舟看去,眼里充满着懵逼与迷茫。
江柏舟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笑了笑,小虎牙露了个面,声音缓和的不得了:“如月啊,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他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沈如月被这一声温柔缱倦的“如月”震麻了,脸爆红,平时自己的亲人也会这么喊自己,可是为什么这个人喊出来的……就这么好听呢,好听到忍不住脸红。
正当她无地自容的时候,又听见了江柏舟低低的笑声,虽然他笑得很委婉,很小心翼翼,但是!他就是!在!笑!她!眼睛都弯起来了,平时平缓的嘴角也牵得老高。
沈如月求饶似的,带了些娇嗔的语气:“殿下,别笑了……”
江柏舟收了些笑意,往她那走过去,靠的很近。
“害羞什么?”
沈如月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怎么像幽灵一样,走路没声音的吗?
沈如月支支吾吾:“你……好意思问嘛……”
声音越来越低,低得江柏舟都听不见,但也不再逗她了,正色道:“本王与你说过,信我,别信其他人。”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朋友之间应该有的信任,沈千金可是一点没给我啊。”
沈如月除了那次听他讲故事外,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说那么长的话,抬头看他俊美的脸庞,不由得想笑。
她也真的笑出来了,笑得江柏舟不知所措,还没等江柏舟问,她就冲江柏舟眨了眨眼道:“误会解除!我们走吧!”
江柏舟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冰冷,可似乎比往常多了些柔和的神情。
“走吧,快到了。”
京郊废宅。
两位白衣人悄然掠上房顶,毫无声息地又落下。
破旧的木门被风吹的“嘎吱嘎吱”作响,其中一个白衣人推开房门,朝坐在屋内的人作了个揖,然后两个人进了屋子,房门又“吱呀”一声关上了。
“少爷,属下办事不利,让人逃了。”两个白衣人异口同声。
屋里未点烛火,厅堂正中央端坐着一个男人,墨色长袍,用金线绣了麒麟踏鬼图案,脸上带着一黑一白的面具,声音轻佻平静。
“没抓到人没关系,姓魏的死了吗。”
“死了。”一个白衣人说。
“少爷,您果然没猜错,旭王殿下果真带着沈小姐去了,他们行动很快,估计沈小姐已经知道了。”另外一个白衣人道。
那人一下就怒了,翠玉茶杯被他捏碎,“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