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世家出身的大小姐,父母均是食死徒,一个是古老纯血家族的继承人,几乎将纯血荣耀刻进了骨子里。
…
但只有黛安清楚,他们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他们分明,注定走上截然相反的两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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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烦闷的时候,黛安喜欢到西塔楼的猫头鹰屋转转,这是她好多年来的习惯,今天也不例外。
红色的德姆斯特朗校服太过显眼,她在外面套上墨蓝色海狸毛披风,慢悠悠地走上台阶,一个人坐在窗边。
这件衣服是某年冬天爷爷特意寄给她的,这么久了,却温暖依旧。
她还记得当年穿着这件衣服和德拉科去禁林关禁闭,真是又怀念又好笑。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黛安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也许是猫头鹰翅膀扑簌簌的声响让她想起了黑森林山,感到无比安心的缘故。
她是被一阵自言自语的声音吵醒的,那声音像泉水一样清冽,仔细嗅嗅,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薄荷的香气。
真是奇怪,猫头鹰屋虽说风景好,可是环境属实又脏又臭,如果不是长久和动物相处的人,很难忍受这里。
是谁,居然放着晚餐不吃,跑来这里又挨饿又受冻?
黛安轻手轻脚,顺着声音一路摸索,却看到了令她意想不到的一幕。
一个身材瘦削,肩膀却很宽厚的男孩,正面向窗外的星空,顶着寒风站立着。他手上拿着一封包装好的信,却迟迟没有发出。
“母亲,请允许我又一次打扰您,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告诉我,忘记一个人的方法可以吗?我真的,好想她回来,我好好后悔我曾经伤害她的行为,而现在,我连一个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
黛安的夜间视力很好,男孩信封上的“埃弗里庄园”五个字她看的格外清晰。
嗯,虽说英国的二十八纯血家族她并不能说出所有,但这个家族她是听说过的,彻头彻尾的神秘人追随者,早在十几年前就已全员灭族。
…
真心比路德维希家还要惨。
黛安默默想着,居然有点同情这个男孩。
他的信是写给已故的妈妈的,看来,他寄不出去了。
也许是她盯着那道瘦削背影的眼神太过灼热,又或者是男孩对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太过敏感,总之黛安暗中观察的行为很快被人识破了。
然而,当那个男孩转过身来,他们两人却同时说不出话来。
“西奥多?呃,不是我…诺特先生…”
黛安下意识地喊了老朋友的名字,可很快反应出她不该认识他,又想拼命掩饰。
她的双手不安地交叠在一起,不知所措着。
也是,薄荷香气,嶙峋像座山的背影,不是西奥多又能是谁?
这么看来,他从前说自己来给妈妈写信,想必也是寄不出去,白白来这里排解思念而已。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向来冷淡洒脱的西奥多,居然会语无伦次,这倒是罕见。
“哦,我们确实不认识,诺特学长,你很帅也很优秀啊,我,我是一直倾慕你的学妹,仅此而已。”
将计就计,黛安撂下一句话,打算飞速逃离现场。
可下一秒,男孩像瞬移一般立在她面前,让她无所遁逃。
西奥多瘦削却宽大的肩膀遮蔽了黛安的视线,像是特意替她挡住外面刺骨的寒风。
“啊,克鲁姆小姐,久仰大名。”
看清黛安的样子,他嘲弄般戏谑地笑说道,“我有个朋友和你长得很像呢,就连…”
他低头看了一眼黛安交叠的手,瞬间明白这就是自己想念很久的女孩。
语气和缓了许多,西奥多继续说:“你们说谎的样子都很相似呢?”
“哦,只是相似而已,又不是同一个人,诺特先生这样堵住一个陌生女孩的路,不礼貌吧。”
“你偷听我和我去世的母亲讲话,这样就礼貌?”
他不留情面地呛她。
许久不见,西奥多都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
黛安腹诽。
“警告你,再挡我路,我会用恶咒收拾你。”
哼,她可不是好惹的。
一只被激怒的小兔子,真的和黛安很像呢。
西奥多心想。
他被可爱的想笑,但表面还是一如即往地冷漠平静。
“哦,瑟西小姐貌似对我很不友好呢,这样很不符合礼节,我也正恼火呢。”
从克鲁姆一行人来的第一天,他就听德拉科和达芙妮议论,有个叫瑟西的克鲁姆的远房表妹,像极了黛安,起初他觉得纯粹是胡说,毕竟黛安早就不是他们生活里的人了。可近来室友兼朋友德拉科频频外出,还一脸神秘,他不得不起疑心。
经过这么一遭,一切就解释地通了。
令他愧疚,让他思念的女孩回来了,即使是另一副容貌,另一重身份,也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感谢梅林,感谢他早已去世的母亲,让他在这样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再次见到了黛安。
另一边,黛安当然对西奥多的心理活动不得而知,她一心期盼着这家伙能不要再纠缠她。
“我倒数三秒,要是诺特先生还要挡路,就别怪我无理,要知道,德姆斯特朗可是以黑魔法闻名的学校。”
“我知道你回来的目的,你想找到你哥哥对吗,我有办法帮你。”
西奥多直接地挑明了所有,他鲜少有这么急切地想帮一个人的冲动。
经过这段时间的默默观察,他早就摸清了黛安的行踪,靠近波特,然后定期去黑湖的船上和卡卡洛夫汇报,每隔几天就要来一次猫头鹰屋,还要分不同的小鸟寄信,这些他再清楚不过。
还有,他的父亲近来和客人交谈,说路德维希家又多了个叛徒,奥斯本,令他格外挂心。
生在长在食死徒家庭,这些动向很难不令人警觉,最近神秘人肯定要搞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