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下茶盏是梅寄雪摔的,擦过那个女人的耳朵,被茶水贱伤,瓷片碎地。
他的语气里带着颤抖地怒,与往日的声音有些不同。
“在下本无意争执,若客人再执意刁难,就不怪我‘请’你出去了。”
方潜还是第一次听到梅寄雪说这样硬气的话,先前在回春阁他还是低声下气的模样,虽有傲气但被折得太多,现在居然有所改变。
看来,这次安排的效果很不错。
她撩开里间帘子进去时,就看到有个膀大腰粗的女人狼狈地扑到地上,手指无意被碎片扎着惊叫痛呼出声。
骂骂咧咧起身没站稳又跌了下去。
“哎呦我去。”
恰好九九一个抬手,脸上就写着坏人我要你好看了。
“你扔屁的杯子,妈的。当初不就是千人骑万人枕的吗,说你两句还敢生气,我今天非得打你不可。”女人几次没起的来,心头恼怒,这次站稳了挥手就要打梅寄雪。
旁边店里的小厮试图拉着发疯的客人,没想到她力气大得很,立马挣脱了扬手就要打到他脸上。
梅寄雪想退后躲开,一只手却直接掐握住快要落在他脸上的手,狠狠地甩了出去。
女人没有站稳踉跄了两下,劈头盖脸一顿骂:“妈的,别多管闲事,小心老子……”
还没等他说完,方潜就一脚把他踹地上,抬脚补了一脚。
“啊——痛痛痛……”
碎片扎到了她的屁股,响起了满屋的惨叫。
“欺我白玉堂无人了这是,赔礼道歉!”方潜冷眼看着她道。
因为出来乱子,说书先生的声音也停了,店里的伙计过去安抚那些公子,倒也没出乱子,唯一乱的就是里间。
地上还浸着血,从女人的哭泣中看出了她的惨状。
梅寄雪被怔住现下反应过来感激道:“方姑娘。”
方潜脚还踩在女人的小腿上暗暗用力 ,见她确实动弹不得才放心。
“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方姑娘了。”梅寄雪往方潜的方向看,当看到付兰君时面色陡然一变。
女君怎么会在这儿?
付兰君居然看了过来,对他露了一个笑:“好久不见,寄雪。”
地上的女人只是哼唧两声,并不打算低头跟一个男人道歉,被方潜冷斥:“快道歉。”
她仰头看了这个女人确实不好惹,又见现在人多势众,不甘心低头装孙子:“……对不起。”
方潜抬开脚,踢他:“真诚点,爬过去,磕个头道个歉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女人也不反抗了连滚带爬过去,吓得梅寄雪后退了一步,听到她咬牙切齿的磕了个头:“对不起。”
“好了,掌柜带着他去报案,店里这几日损了多少让她照价赔偿。”
女人愕然地抬头愤恨地看着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我说的算了只是不打你,教训可不能少。”方潜笑得狡猾,看着她嚷着被小厮给架了出去。
躲起来的客人听到安静了也探头出来,看到那个被拖出去的女人不免开始八卦。
闹剧结束了,说书先生的位置也被撤走,换上更高的戏台子,然后有穿着戏服的人逐个登场,拉开了一场剧目,咿咿呀呀地又热闹了起来。
众人不免又转移了目光。
里间梅寄雪还是远距离打量着付兰君,半天不说话,倒是对方看他新鲜。
她是方潜带过来的,所以他也只是应激性地僵硬,反应过来也就坐下了。
“方才那个女人来闹事多久了?”方潜看那个女人的语气来也不是一次两次。
梅寄雪照实说:“闹了三次,有些难缠。”
“怎么不报官。”
“东家,是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我们馆里生意影响不好,才没报的。”掌柜站了出来对东家说。
他也是个男子,在这种事上顾虑多,他们刚开张不久,所以束手束脚不敢得罪人。
方潜也考虑到这种事,以后说不定更多,要给他们提前打预防:“下次遇到直接报官,无论什么人来了就得遵守规则。”
“我是东家,有我给你们撑腰,放手去做。”
掌柜得了令,眉开眼笑的,他害怕东家不答应,毕竟京中有权有势的人太多了,容易难做。现在有她的话顿时就吃了颗定心丸。
“知道了。”梅寄雪也回道。
他来也不过数日,接手的就是写一些话本子和戏本子,交给底下人编排展示。其实他在不擅长与写这些,但他向来聪明不过几日就摸透了。
方潜是但是从男子这边下手,让他有意识地知道不同寻常,能够动摇原本的刻板印象。所以给他的要求就是以男性视角为主,追求自强。
这是深宅大院的夫侍一辈子都想要的。
甚至是,他还编撰印刷了几首诗词,虽流传不广,近日还是吸引了些男客人过来,白玉堂的生意也好了不少。
“你说的除此以外,信中提到的麻烦是什么?”方潜问出了她来的目的,他说的必然不是方才那个女人的事那么简单。
梅寄雪看了付兰君一眼,见她侧身回避了这才开口道:“方姑娘,最近混着有人进来,不是寻常人,怕是对我们有威胁。”
白玉堂的客人是流通的,但他还是能从来往的人里辨寻一二,特别是那种窥伺感。昨日蹲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派人跟着了。
“哦,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么快。”她心里揣摩着是谁。
女皇还是二皇女,现下还没有定论。
“我会让人去查的,你多留心就是。当初我就有言在先,这事可能凶险,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别被人当了把子,招风。”
梅寄雪知道方潜的意思,他也没有后悔,只是附和应声。
方潜见事说清楚了才再次看向付兰君,她是注意到不对劲儿了:“你和付姑娘还没碰过面?”
她以为付兰君帮忙打理建设的,两人应当是见过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