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得到她的存在。只是,这种强禁锢思维,并不不自由。我希望她是自由的,所以,我愿以我之躯,换她自由。”
“以我之躯,换她自由。”低沉的声音将这八个字复述了一遍,珩渠便如同从梦中惊醒一般周身猛然一颤,眼前的景象从张平起的寝房陡然转换为了张照的小院,珩渠的手中也不知从何时起,攥紧了一只丑陋的一尺长的小布人。
——是回忆中的那个小布人。
“我让你记起这段往生,便是为了让你执行这道指令。”张照早已不见踪迹,只余这个杂草丛生的小院,以及廊下一口半人高的方鼎。
那具际神之躯和那些妖应当全都在里面了。
“知道了。你且放心吧,我会好好执行。”张照抬掌一挥,将十龙方鼎收入乾坤袋中。
“这个小布人——你是想让我为你办一场葬礼么?”珩渠胡乱捏了捏。
“交给四叔吧。算是了却他的一桩心事。也望你能代我向他道歉,阿余升仙一事,我很抱歉。”
“喔,我想,他是能理解的。”珩渠用一截炁线将小布人系在腰间,快步朝门外走去:“只要你尚能操控哪怕一丝灵炁,魏阙国的信力便会攀附而来,将全部灵炁传渡给其他人,是切断信力的最佳办法。这样,才能保证那具际神之躯是脱离你的因果尘寰的。”
甫一拉开院门,覆盖在小院上层层叠叠的阵法尽数消散。
侯在院外的,除了玄奇,还有张平起。
珩渠垂眼看了看源源不断地汇张平起脚底的信力,勾唇一笑,“况且,现在它们已经有了更好的归宿。”
“四叔。”珩渠从台阶上一跃而下,在张平起面前站定,行完礼后,解下腰间的小布人,呈到他面前:“前尘已了,该朝前看了。”
“……好。”张平起眨了眨眼,忍下满眼的泪,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布人。
“那,就此别过了。四叔。”
“好。”
一白一绿两道光束在张平起眼前飞窜而去,在空中划出两条长长的线,很快便消散不见。
过了很久,张平起才收回目光,看着手中的小布人,放声痛哭。
*
“你怎么拿到东西的?”玄奇扭头瞅了珩渠一眼。
“看了他的回忆,接受了他的指令。”
“回忆?那,你也瞧见我从前那些恶劣行迹了?”玄奇无端一笑,“你仍旧愿意与我同行?”
“少自作多情了。”珩渠撇了撇嘴:“那些记忆里完全没有你的痕迹。”
“臭小子。”玄奇抬手胡乱揉了揉珩渠的头。
他知道,他在撒谎。
前尘往事,不纠缠也罢。
“那接下来要去哪啊?张照可还有别的交代?”
“没了。不过,我有个私人恩怨,需要优先解决一下。”
“什么私人恩怨?”
“妖界。”珩渠笑笑:“杀望植。”
*
息仪本对张照的余生不感兴趣,但想着都拿到手了,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迅速过了一遍。
看完后,便一直呆站在门口看着海面,直至夜幕降临,才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眼角一直有泪滑落。
息仪木着脸,将眼泪尽数擦干,便转身要回家去,但一回身,便在一片浪涛声中,捕捉到极为刺耳的婴儿啼哭声。
听起来,仿佛刚出生。
这鬼地方能有什么人?
息仪心下顿生疑窦,连忙找到声源处——
便见一个妖族装扮的粉衣女子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她家南面缓坡倒提壶花海尽头处的悬崖边上,抬掌一挥,便将一对刚出生的双生子打入海中。
“母亲!不要!”清脆的少女音自身后响起,紧接着,一道紫光便飞扑过去,裹住那对双生子带到少女身边,“母亲不养,由我来养便是。”
“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东西,该如何处置,还轮不到你来指摘!”粉衣女子抬掌一挥,攥着少女的脖子提了起来,便要将她与那对刚出生的双生子一并扔下悬崖,“不该存在的阿臜之物,便全都去死吧!将你们扔进无尽海里喂鱼,已经是最便宜你们的死法了!”
“萱珞前辈,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宁叙紧跟着出现,连忙化出阵法救下已经被扔下去的三人,正欲接着相劝,便被息仪打断——
“你杀不死他们的。”息仪环抱着手,瞬行到这个粉衣女子——被望植一众掳走终得脱身折返的树仙萱珞面前,“你通过与人交合诞下子嗣,便破了用自身骨血淬炼仙班继承人的天规,你非但不能杀他们,还必须从他们三个之中选一个来承袭你的神位,才能死。”
“死?为什么!”刚被救回来的少女却丝毫未记恨被身生母亲痛下杀手一事,阵法一被宁叙收回便飞奔到萱珞身后坐下,将她拥进怀中,用她那点微不足道的修为,为萱珞渡炁修补精元:“母亲无端遭受此等祸端,仙界非但不施救,还要将她阻隔在南天门外,在她最微弱之时处决她么!”
“仙宫只允许仙班成员进出,你母亲肚子里的双生子并非仙班成员,所以被南天门阻拦在外,这是在执行规则,没什么问题。而你的母亲为了回归仙班,来了离南天门最近的此处,运转功法,强行将他们排出体外,为防拖累,决定杀死他们,也没什么问题。”息仪平静地说:“她无故脱离仙班已逾1日,已被天道除名,如今折返,还完成了仙班传承,便再无作用,自然必死无疑。”
“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一个小忙。”息仪将目光转向萱珞,面上挂起温和一笑:“你若是不想从他们三个中挑出传承,我可以帮你,用你的骨血淬化二代神。”
“你想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