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对面的二人一眼可见的青涩,不管是黑发男孩有些跟不上洗牌速度的手忙脚乱,还是白发女子不知自己该握哪张牌的迟疑,都透露出一种必败的先兆。
有少数的老客户是知道的,老板娘的得意技就是麻将,混迹赌厅多年几乎没听说过对方输牌,几人对视一眼,皆不看好接下来的牌局。
绿鸟目不转睛地盯着牌桌,耳边忽然传来细细碎语。
“这......怕是要败啊。”
“是啊,动作太僵了,一看就没怎么摸过牌。”
“偏偏对上的还是老板娘,这下悬了。”
“还悬呢,铁定输!”
听清的当下绿鸟便暗中翻了个白眼,但见他们说得那样笃定,也不由得担心起来,望向牌桌的目光满含焦急。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桌上现在正进行着出千和反出千的对决。
赤松美姬的长指甲每次扣住牌时都会轻轻剐蹭一下,将银粉留在上面,只有特定角度下才有微弱的反光。
她不断地去抓想要的牌,以此留下记号,洗牌的动作看似雨露均沾,实则只标出了高分牌型需要的牌。
好一个招“银秘暗号”。
時雨抓过一张被洗到她面前的牌,抬手的瞬间迅速瞥一眼牌面,不动声色地擦去标记后随手抛回牌堆,转而留意起下一张被动过手脚的。
老板娘标记的大多是字牌,她回忆起阿婆的牌型教学,推测对方可能是想凑字一色或者大、小四喜。
我偏不如你所愿。
又一次抬眼对视时,時雨趁着洗牌的动作,极快地比划了三个手势,善逸了然,和对应牌型相关的几张宁愿烂在自己手上也不出。
就在场内暗流涌动之际,柏青厅的场外闹出了点嘈杂动静。
....
随着一辆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停下,两旁的保安立刻围了上去,在看清从车内出来的人时,他们皆露出一副“得救了”的神情。
一名身着黑色羽织,下身灰袴的男人立足于红毯上,身高近一米七几,头发打理得很仔细,只是有一小撮不羁地弯翘起,迎着风骄傲地摇曳。
他从袖口中滑出一柄扇子,以扇抵唇的模样瞬间吸引了好几位路过的女性。
男人桃花眼灼灼,状似不经意地往大门口眺了一眼,朝最近的保安勾勾手指,压低了身子他问道:
“美姬......在店里么?”
“在,在!”保安连忙回道,“老板娘已经等候您多时了,之前还派人去酒店接您,刚才又派出去一波,也是去找您的!”
“不是我说清水先生,老板娘对您多上心啊,您怎么退房也不说一声呢,您......”
保安连篇的话突然卡顿,迟疑道:“......您,您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没事吗?”
清水俊介一副吃了不干净东西的表情:“没事,我挺好的。”
他绕过保安就往大门走,行步潇洒,气势不凡,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透露出一种悲壮感,像是要去赴死般决绝。
保安摇摇头,清水大人是去见老板娘又不是见别人,自己真是在外面晒糊涂了才产生这么离谱的错觉。
他跑过去跟在男人身边,说自己现在就去通知老板娘,请先生稍等。
“诶别别别!”清水俊介立马摆手,“不用特意叫她,我自己慢慢过去就行,你退下吧。”
看保安还想再劝,他只好咳嗽两声,眨眼暗示道:“这是我们两个的......你懂吧?”
保安恍然大悟。
哦哦~情趣啊!
都是男人,他太懂了!
他不再多言,转身准备离去,然而这时,前方几步远的大厅门口内突然传来一阵哗然,夹杂着几声兴奋的惊呼。没忍住好奇,保安陪着清水俊介又走了几步,凑过去看是怎么回事。
两人往里一看,发现老板娘居然亲自下场和人在大厅对局,眼里皆充满不可思议。
除了重要客户以外,赤松美姬不会陪人打牌,就算打也不会选择人来人往,气味混杂的大厅,然而她现在不仅正在和人打麻将,甚至看样子还输了,实在是从未有过的奇景。
“哎呀老板娘正在赌牌呢,我去跟她说您来了。”保安是个愣头的,不看气氛就要上去禀报。
清水俊介一把将人拉回来:“别去!让她赌,我不着急。”
保安又懂了:“对恋人多么有耐心啊!不愧是清水先生!”
“......”清水俊介面色一言难尽,但阻止了就好,哪怕只有一分钟他也想尽可能拖延时间,晚点与赤松美姬碰面。
现在对方有事缠身无疑是天助,他松了口气,作为一个贴心的情人摇着扇子躲在暗中默默观望。
牌桌上,望着对方手中胡掉的牌,赤松美姬觉得今日真是邪了门儿的运气不好。
她看了一眼荷官,荷官摇摇头,场上的牌确实没有动过其他手脚,看来就是纯粹的不走运。
啧,怎么能点背成这样,居然一副想要的牌型都凑不出来。
而且白发女人明明有机会凑一把国士无双,却胡了一把最基本的鸡胡,这也印证了她的说法,自己不擅麻将。
但不管怎么说鸡胡也是胡,这一局确实是她败了。
老板娘暗中磨牙,心中思索片刻,展露一个妩媚笑颜,软声道:“哎呀~怎么这么快就打完了一盘,都还没尽兴呢,匆匆结束也过于草率......我们三局两胜如何?”
“哈——?这不是耍赖皮嘛!”不知是谁发出嘘声,受气氛推动,其他人也跟着嘘起来。
“说好的输了就收钱放人,怎么能变卦呢?”
“就算是老板娘也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啊,坏了信誉可是大忌!”
“快点收钱放人啊!”
绿鸟在人群中绕来绕去,发出嘘声,倒着对手喝彩为自己人造势,不一会儿整个大厅都响起了反对的声音,风向整个偏向了時雨和善逸。
赤松美姬阴沉着脸,银色的长指甲交握发出细微的咔吧声,察觉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