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彼此还是能很和谐地以爷孙关系相处的。
桑岛慈悟郎缓步走近了,三人对视的一刹那,都感受到了隐隐的张力。
有一郎和无一郎顶着前鸣柱暗含试探的扫视,脸上礼貌的笑容不变,身板挺直,不动声色地抗下了仅针对他们两个的威压,泰然自若的反应令人赞赏。
桑岛慈悟郎满意了,但绝不可能把这份高兴露给他们看,上扬的嘴角被勉力压下去,咳嗽两声,故作平常道:“都别站着了,进来坐吧。还有善逸,训练还没结束,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挥刀!”
对待的差别太大,善逸哭唧唧地跑走了。
“话说時雨,我从主公那里得知你遇到了上弦,具体是什么情况?跟老夫讲讲。”
“啊,那个啊,说来还真有点棘手呢......”
時雨和老爷子交谈着进屋了,有一郎也迈开步子往里走,然而身后却没有传来无一郎的动静。他扭头一看,就见无一郎背对着他,与神色不善的青年对峙着。
有一郎眉头皱起,眼神暗下三分,转身走过来挡在无一郎身前,冷冷道:“找我弟弟有什么事吗?”
狯岳的目光从弟弟转移到哥哥身上,嘴角挂着点邪气,语气也令人听了不太舒服,挑眉道:“我可没主动挑事,倒是你弟一个劲儿地瞪我,你不如问问他想怎么样。”
“如果你不用那种眼神看向姐姐,我也能省下盯你的时间去看看花草什么的。”无一郎面色冷漠,薄荷眸微微眯起。
“比看你那阴暗的眼神要值一百倍不止。”
....
屋外的电闪雷鸣,屋内是一概不知,時雨向桑岛慈悟郎交代完了所有情报后,二人又复盘分析了一遍战斗中的细节利弊。
老爷子不仅是前任柱,更是在鬼杀队待到退休的老前辈,時雨跟着他一遍通下来,内心颇有感悟,隐隐又有了能精进的感觉。
聊了这么许久,口都渴了,時雨伸腰活动了下筋骨,打算去找点水喝,一起身才发现窗外夕阳高照,橘红色晚霞如火般烧着云朵,而有一郎和无一郎到现在也没有发出过动静。
她先找了屋内房间——没有,又推门出去找,院子里也没有。
時雨面露疑惑,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一郎和无一郎通常都不会主动离开她身边,就算有什么情况,三人之间也一定会相互告知,这次是怎么回事?
正当她蹙眉沉思,眼前地上突兀出现两道影子,再一抬头,两人已经回来了。
夕阳的暖光在他们周身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遮掩了几分原本的凌厉,反倒显得二人气质温和,若是把配刀也收起再换成折扇,那谁看了都不会怀疑这是一对贵族家的小公子。
然而,時雨十分清楚温和什么的只是错觉,只一眼她就看出他们拔过刀,衣角上也有不明显的小口,晚霞并不足以盖过二人身上残留的刀气——他们跟人动过手了。
一个最有可能的人选浮现在脑海:“你们和狯岳手合了吗?”
两人闭口不答,然而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時雨,她猜得不错。
“是......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自家双子她再了解不过,遇到没他们强的便懒得出手,要是比他们强也不会无故去挑衅,除了鬼以外,几乎没有会让双子在意到主动拔刀的存在。但時雨也只能猜到这个程度了,具体内容她不怎么了解这位师弟,还真猜不出来。
被她一脸疑惑,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的模样可爱到,有一郎指尖难耐地摩挲几下,伸出手抚平了她的眉心。
然而没必要把对方的嫉妒挑明了说出来,那也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放在心上的东西,于是笑笑说:“他很上进,所以对我和无一郎提出了挑战,仅此而已。”
時雨眼睛睁大了:“原来真相竟是如此简单?”
有一郎肯定道:“就是这么简单。”
无一郎也及时点头,表示不用担心,只是普通的切磋而已,他和哥哥都没有受伤。
“所以我们回去吧,打了一下午,肚子都饿了呢。”
他这么一说時雨才想起来晚饭问题,之前光顾着复盘,晚饭完全没有准备,就算午饭还有剩,但那也绝对不够吃。
想到这,她顿时紧张起来,在身上搜寻半天后才摸出一颗糖果,塞在无一郎手里:“晚饭还没做,先吃这个垫垫吧。”
“阿姆。”无一郎把糖果往嘴里一丢,眸子愉悦地眯起,“草莓味的。”
有一郎挽起袖子往屋里走去:“既然饿了,现在就去做饭吧,问问桑岛爷爷今晚打算吃什么,我们也帮忙一起做。”
“嗯,我来负责洗菜削皮什么的吧,会快一些。脑力运作了一下午,我好像也有点饿了。”
“那姐姐要不要来一口?草莓味的糖果很好吃哦。”
“不用了,你自己吃就好。还有你悠着点啊,刚才那样的话被爷爷听到了怎么办?”
“唔......那就也问爷爷要不要吃好了。”
“......无一郎,你是个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