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床。 两人并未换回来。 顾雪臣轻轻揉捏着眉心,直到轻云进来服侍他起床盥洗。 擦牙时,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咙。 他不由干呕起来。 一旁服侍的轻云见状忙上前拍拍他的背,担忧:“小姐怎么了?” “无碍。” 平日里擦牙也总有干呕的时候,顾雪臣不以为意,问:“娘子呢?” 轻云与微月对视一眼。 今日一大早姑爷临走前也是问:“大人起了吗?” 二人一时也弄不清楚他夫妻二人是在打什么哑谜。 轻云道:“姑爷一大早出去。” 她怎日日都要出去,究竟在忙些什么? 这时饭食已经摆好。 顾雪臣才吃了一口,那股子恶心感又来了。 轻云忙问:“小姐是不是要来癸水了?” 他忙吃了一口茶强压下去,想起昨夜甘棠的话,问:“我还要多久来癸水?” “这个也说不准,要不奴婢待会儿去医馆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顾雪臣不悦,“这样的事情怎会说不准?” “小姐一向不准,”轻云只好道:“这回都已经两个多月没来月事了。” 顾雪臣心里咯噔一下,又听她道:“不过小姐每日来癸水前都会有些恶心干呕,兴许这两日就要来了。” 这两日就要来了…… 顾雪臣一想到自己一个男子竟然来癸水,不由地耳根子滚烫,正思虑该如何才能换回来,一小沙弥入院,说是寺内主持请他过去商议法事一事。 顾雪臣换了件素净的衣裳,这才过去。 他到时,净远方丈正在会客。 守在门外的年轻小沙弥向她道了一声佛号,“请女施主稍等片刻。” 小沙弥定性不高,瞧见眼前艳若女妖的女施主,一张俊秀的脸红得厉害,又见女施主冷冷盯着他,头都不敢抬,道了一声佛号后匆匆离去。 直到人走远,心下不悦的顾雪臣这才收回视线,想来平日里那小狐狸出来,那些狂蜂浪蝶便是这般。 待办完超度法事,要立刻将她带回家才行! 约片刻的功夫,房门打开,一身着蓝色锦袍,生得剑眉星眸的年轻男子自里头出来。 顾雪臣没想到在这儿竟然会遇见他。 那人朝他望来,呆楞片刻,笑得温风和煦,“这么巧,又见面了。” 顾雪臣本以为他是在同自己说话,随即想到自己已经与妻子身子互换。 那么,他说的“又见面”是何意? 那只小狐狸究竟与他见了几面! 顾雪臣的心里,瞬间着了一片火。 * 甘棠回来时已经暮色四合。 她一入屋就瞧见顾雪臣正坐在饭桌前,见她回来,拿着一对没有温度的狐狸眼望着她。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瞧着我作什么?” 顾雪臣道:“怎这么晚才回来,难道不知家中有人等你用饭吗?” “我用过了,”甘棠瞥了一眼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大人还未用饭?” 顾雪臣想到今日见到的男人, “是不是外头的饭是不是比较香?” 不喜欢吃斋菜的甘棠深以为然,“确实香一些。” 顾雪臣半晌没有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道:“再陪我用些。” “可我已经用过饭了,”她摇头拒绝,“以后大人莫要等我回来用饭。就算大人等,我也不一定会与大人用饭。” 顾雪臣望着眼前自己的脸上再熟悉不过的冷漠表情,不知怎的想起从前有一次他晌午有事,午饭便在外头用了。谁知等他回来,她正坐在饭桌前等他用饭。 饭菜都凉了。 见他回来,她忙要叫人热菜,一脸期待地望着他,“那官人再陪我用些好不好?” 自己好似这样拒绝她。 “我不一定每日都会回来用饭,以后莫要等我。” 当时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句极寻常的话,可如今听到,等待的人听起来会那样失望。 没了胃口的顾雪臣道:“我今日下午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用昨晚的法子换回来。” 她诧异,“不是说要等打雷吗?” “也不一定非要等打雷。”顾雪臣胡诌,“我方才夜观天象,这几日都不会下雨。” “原来如此。” 他一向学问好,懂得多,很多事情上甘棠还是很喜欢听他的意见。 “可是……”她望着眼前浑身上下写满“我好娇弱”的自己,迟疑,“大人不是身子有些不适吗? 顾雪臣道:“那都是小事,无碍。” 她问:“大人确定?” 顾雪臣颔首。 若是再不换回来,指不定她要去哪里用饭。 一个人用饭太寂寞,他不喜欢。 她有些扭捏地将根本不存在的碎发绾到耳后,“那我现在去沐浴。” 顾雪臣以为她紧张反过来安慰她,“你别怕,我会教你。” “我怕什么,”甘棠惊讶,“我只是担忧大人待会儿会怕。” 顾雪臣心道她又在胡说八道。 前日夜里不过是他吃醉酒,才叫她吃些苦头,平日里两人在那种事情上也算是极和谐。 就是小妻子实在太娇气了些。 他还没怎么使力,她就嗲声嗲气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