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叫顾雪臣觉得她这个人不仅没有胸无点墨,还一身市井之气,除了一副好皮囊,简直一无是处。 她心想两人成婚三年,她不了解顾雪臣,顾雪臣同样也不了解她。 她打小就爱惹是生非,大些时候跟着她阿娘走南闯北,更加惹是生非。打架更是家常便饭。 后来她阿娘去了,她再也没有同人打过架。 眼下她同顾雪臣和离,着实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她好像又成了那个没人可以约束的混不吝。 于是她又补了一句,“大人现在该很庆幸吧,庆幸早些发现我的真面目。” 顾雪臣盯着眼前一向嘴硬心软的女子,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可自己的身体实在太高,只好作罢,“该去法华殿了。” 法事连做三日,两人心里都不好受,尤其是甘棠,郁郁寡欢。 第三日傍晚法事结束以后,甘棠一回到院中便瞧见微月同轻云正在收拾东西,问:“这是在做什么?” 青槐笑,“娘子说是要回家。” 甘棠瞥了一眼顾雪臣。 他道:“你二人先出去。” 她二人连忙搁下手中的东西退出屋子,门才关上, 甘棠便问顾雪臣:“我几时说要同你回去?” “你不同我回去要去哪儿?” 顾雪臣一脸严肃,“岳父早已经搬回广州府,你一女子要如何在汴京立足,就凭着你买的那三间铺子?” “你怎知我买铺?”甘棠惊讶,“你叫人跟踪我?” “我没有那么卑鄙。” 顾雪臣将那日夏夏来的事情说与她听。 “什么!” 甘棠一听急了,“三日前的事情现在才告诉我,顾雪臣你是不是存心的!你知不知道我如今所有的钱都——” 她说到这儿住了口,起身要往外走,被顾雪臣一把捉住手。 “你先别心急,”他解释,“我已经叫她帮着拖延几日。” 甘棠这才作罢,“大人现在同她们出去说一声,我待会儿要搬去仙乐楼住。” “你这副模样就算搬去仙乐楼,你觉得夏夏会认你吗?”顾雪臣与她商量,“就算是你真要走,至少也得等换回来。更何况如今科举尚未结束,我私自回家算是擅离职守,须得尽快回去,心比你还要急。” 他说的话句句在理,甘棠一时没有反驳。她在屋子里徘徊片刻,道:“那今晚我们再尝试着换回来。” “不行,”顾雪臣想也不想拒绝,“我身子不适,至少得等我好了。” 他昨夜想了一夜,和离这事儿是他冲动了。如今身子互换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至少先把她哄得回心转意再换回来。 顿了顿,哄道:“你先同我回家,等过几日换回来你要走也好,留也好,我都由你去,如何?” 甘棠半信半疑看他一眼。 “你非要走,难不成我还拿绳子绑着你不成,”他郑重承诺,“等过两日我好xie,我们立刻就换。” 过两日似乎也不是那么久。 甘棠不由自主想到昨夜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 小顾雪臣可耻地激动了! 见顾雪臣正望着自己,红着脸解释,“是它自己不要脸!” 顾雪臣瞥她一眼,“如今它长在你身上,是你心里自己想。” 甘棠磨牙,“总之就是怪大人!” “是我的错,”顾雪臣痛快承认,“那我现在叫她们收拾东西,无论如何咱们先回家。” 甘棠轻哼,“那是你的家!” 他见她松口,松了一口气,立刻叫轻云与微月接着收拾。 甘棠的东西大多还留在顾家,原本是和离次日便请族中长辈做个见证后再将东西搬走,东西收拾起来极快。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顾家角门处停下。 就像是重回牢笼的甘棠托腮,一脸的不郁。 顾雪臣想起那日吵架时她说的话,摸摸她的头,“你放心,其他人并不知咱们和离之事,你莫要不习惯。” 甘棠斜他一眼,“我只是怕大人到时会不惯而已。” “有什么不习惯的?”顾雪臣不以为意,“母亲心中还是很关心你的,嫂嫂亦是如此。” 母亲待她一向亲切和善,两位嫂嫂待她也是如同姐妹。 她就是母亲与两位嫂嫂的成见实在太深了。 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 毕竟,家和才能万事兴! 甘棠似笑非笑,“但愿真如同大人所说!” 这时角门打开,马车直接入府。 一个水刻后,马车在二人所居的栖霞轩停下。 甘棠再次回到自己的屋子,有种恍若隔世一般。 临走时整理出的那几口嫁妆箱子还堆放在墙角。 这里本就是两间屋子并作一间,眼下少了她的东西,左边屋子只剩下一排空荡荡的衣橱与放置鞋履的架子。 她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与顾雪臣刚成婚那会儿,左边这间原本是他的书房,是她非要拿来打通。 “冬日里冷,人家不想沐浴了还要走一段路回屋。” “官人,好不好嘛?” 沐浴完只着了浴袍的美人赖在面若冰霜的男人怀里,故意晃着两条雪白笔直的腿撒娇,“官人多瞧瞧我,我比书好看。” 原本不答应的男子红了耳朵,任由她胡作非为。 其实哪里就那么娇弱了,不过是不喜欢他一回来就钻进书房里,总想着与他多待一会儿,多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