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不言。 甘棠见他朝臣们不再言语,心底松了一气。 朝会结束后,甘棠向薛诚长揖地,恭敬道:“我替全天下的女子拜谢宰执大人!” 薛诚轻哼一声,“好自为之,老夫不希望当年的事情再次重演!”言罢拂袖离去。 甘棠拢着衣袖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想今早离开与顾雪臣的对话。 她问:“若是薛宰执不肯上我的当怎么办?” 顾雪臣道:“我从未想过薛宰执会真的上的当。若这么儿戏之事他能上当,又怎能当上宰?” 甘棠诧异,“那大人还要我激怒他!这不是叫我去送死!” “薛家的姑娘还关刑部大牢里,”他神色淡淡,“可怜天下父母心,薛宰执不会一直任由她关牢里!” 顾雪臣虽然生活毫无情趣,可不得不,算计得太准了。 表面上看是薛诚受激应赌,实不过是借机下台阶。更何况,只是建学校,若是女子考不过男子,照样不会有出仕的机会。 而甘棠求,也不过是能给这些可怜的女子一个立命之,一个可与命运抗争的机会。 至于他的,徐徐图之。 甘棠重重吐了一气,正准备出宫,一黄衣内侍走上,道:“官家有请。” 还是上回那间宫殿,这回甘棠才跨进殿门,听赵钦道:“小棠方才做得实太好了!” 甘棠“呵呵”干笑两声,心想不比您做得好。 他眉眼含笑,“怎么,顾寒酥与小棠了?” 甘棠坦诚颔首,问:“还有一事未。” 他好奇,“何事?” 甘棠问:“那个牛壮实也是您安排的?从一开始,这场女状元是假的?她真是薛宰执之女?” 他颔首,“人确实是我安排的,可考试却是真的。改日我介绍们认识。” 竟是真的,那这个牛壮实竟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不对,确切的是宰家的女儿! 甘棠想起她的风姿,不禁好奇当年立于朝堂之上,二十年不被人现身份的忠义公又该是有着怎样叫人为止倾倒的风采。 他道:“她现如今还关大牢里,劳烦小棠去走一趟。” 甘棠颔首应下,正准备走,被他叫住。 他道:“真不算再给他一个机会?” 甘棠知晓他的是顾雪臣,一时没有作声。 他轻叹一气,“当年老师罹难后,他跪这殿的雪窝里头,求父皇为老师正名。父皇自然不会答应,若是叫天下的人知晓宰竟是一名女子,朝廷的脸面往哪儿搁。然后他一直跪那儿不肯走。我瞧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了雪人。” “我告诉他,一个忠义公的溢号不比什么强,为何非要那些,算全天下的人知晓又如何,没有人会乎。实我是为自找借,因为对于老师而言,那些虚名从是一些身为之物。后,他一言不地离开了,从此以后性情大变。” “白莲的人杀死了老师与小林,可小赵却亲手杀了小顾。” “小棠,或许他有诸多对不住的地步,可若是四年认识他,一定会喜欢当年一心赤忱的小顾。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声声要为人家负责,为了见人家一面,头一天夜里从东京出,天亮上时抵达西京,披着一身露水,坐人家未婚夫开的那间茶楼,透过那一扇外面开满海棠花的窗子偷瞧人家,却从不敢上去搭话,天黑之后,再赶回东京。 “乐不知疲。” “人这一辈子,能遇见一个愿意与之过一辈子的人,挺不容易的。” * 从皇宫出后,有些魂不守舍的甘棠便去了刑部大牢。可才进去撞见薛诚,忙上行了一礼,将皇帝的旨意简单了一遍。 监牢里蓬头垢面的牛壮实闻言,立刻上向薛诚见了一礼,道:“爹,我知道错了,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薛诚冷哼,“既然知道错了,还不赶紧回家!” “女儿顾大人两句话便回家。”她灿然一笑,看向甘棠,“上回顾大人询问我的真实姓名,我不便告知。我姓薛,单名一个蕴字。这儿再次拜谢顾侍郎。” 言罢,郑重向她一揖地。 甘棠连忙还了一礼。 自刑部出后,甘棠便直接回了家,将这一好消息与顾雪臣与绛河听。 顾雪臣听了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绛河听闻后简直激动得落泪。 甘棠道:“建学校还要一定时间,若是怕待家里无聊,先去我的铺子里做事。” 绛河忙应下,道:“那我将这一好消息告诉他人听。” 甘棠笑,“去吧。” 绛河离开后,顾雪臣问:“感觉如何?” “好像还不错。”甘棠笑,“不过,那个薛蕴怎么会和官家那么熟?” 一个宰之女,不是该养深闺之中吗? 顾雪臣问:“有没有想过,官家至今未立后。” 未立后…… 甘棠突然想起第二次见面时,赵钦曾提过,自喜欢一个很有才学的姑娘,只是那姑娘嫌他不学无术,并不喜欢他。 她问:“她该不会是皇后人选吧?” 顾雪臣颔首:“她是薛宰执最小的女儿,因为身子不好,小养寺庙,好多人不曾见过她。” 甘棠彻底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