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选好衣裳后,又见一对缀珍珠的虎头鞋十分好看,就是有大了,正要问刘掌柜可有小的,谁知一转头,瞧见不远处站着一手持玉笛,清雅绝俗的淡黄色身影。 正是林惜柔。 甘棠的眸光落在对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错愕不作何反应。 林惜柔竟然有孕在身。 谁的? 对方突然朝她边望来。 甘棠下意识拿虎头鞋遮住脸,紧张地手心直冒汗,想象着待会要是对方过来她说话,她要如何回答对方。 谁知等了一会也不见人过来,小心翼翼地转头去看,哪里还有林惜柔的影子。 她难道没瞧见自己? 都那么近,不应该瞧不见吧? 可若是瞧见了,为何又不自己说话? 甘棠结完帐,揣着满腹疑虑出了浮华阁,直奔家去。 到家以后,已暮色四合。 正在院子里散步的顾雪臣一见她,问:“怎么了是?” 甘棠道:“回屋说。” 人回到屋里,顾雪臣倒了杯茶低给她,“出了什么事,你别急,慢慢说。” 甘棠抿了一大口茶,才道:“我方才在浮华阁瞧见你的小仙女师妹了!” “就为个?我还以为瞧见什么要紧的事,”顾雪臣神舒展,“内城就么大,遇见也是常有的。” “我瞧见她肚子大了!”甘棠比划,“大人差不多大。” 顾雪臣闻言,轻叹一声,“你都知道了?” 甘棠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孩子难道是他的? 可仔细想想,时间上好像来不及? 他像是知晓她在想什么,伸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你莫要瞎想!” “打我做什么!”甘棠不满地捂着额头,“我又什么也没说。” 他伸出手替她轻轻揉着额头,道:“就你那点小心思人瞧不出来。” 甘棠自知理亏,问:“是沈大将军的吗?” 顾雪臣反问:“不然会是谁的?” 甘棠好奇,“那大将军知晓吗?” 顾雪臣摇头,“师妹也是回来时才发现自己有孕。” 顿了顿,又道:“幸好我换了。若是没有换,也许我就会像沈约一,一辈子都不会知晓自己还有个孩子。” 甘棠知晓他说的是事实,若是时并没有互换,就算她在京城,也绝不会叫他知晓自己有孕,甚至会避远远的。 他道:“师妹自回京后便深居简出,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许是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恰好被你撞到。师妹她其实并不是太喜欢——” 说到,他住了口,轻轻叹了口气。 甘棠见他谈起此事,言语中像是有怅然,忍不住问:“大人好似很伤怀?” 他道:“确实有,但并非你想的那。” 甘棠问:“是因为觉她所托非人?” 若按照顾雪臣前所说,林惜柔初本就是怀着复仇的心思嫁给沈约,可想而知,婚后过有多凄惨。 如此一想,倒也十分可怜可敬。 顾雪臣道:“有事,又岂是一句‘所托非人’能够概括。总,此事你莫要想了,饿了吧,咱去吃饭。” 事确实与自己无关。 甘棠“嗯”了一声,“走吧。” 饭后,甘棠将今日买的衣裳摆出来,很想替顾雪臣试给自己瞧。 只可惜,顾雪臣虽然从背后瞧着腰身与从前差不多,根本就穿不进去那衣裳。 顾雪臣道:“等到明年秋季,你又不喜欢了,又何必买回来?” 其实甘棠给钱的时候也觉自己有冲了,可是她一瞧见那漂亮的衣裳首饰就忍不住。轻哼,“我就是般贪新鲜,摆在那我每日瞧上眼,也自己穿过了。” 说完,又觉那衣裳不穿一回总是有不甘心,伸手解了腰带丢到一旁,拣了一件郁金香色的裙子往身上套。 顾雪臣面色微变,“你做什么?” 她道:“反正屋里也没人,我过过眼瘾。” 可到底男子的腰围与女子的腰围不,怎么都套不上,还差点将裙子撑破。 她气馁地把裙子丢在一旁,“都是大人不好!” “就算咱没换,你现在大着肚子也穿不上。”他伸手替她轻轻揉捏着后颈,“等生完孩子我给你买,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不待她说话,又拉着她起来一块去瞧那婴孩的衣裳与鞋子。 顾雪臣道:“怎么不买大一的?” 甘棠随口道:“买那么大做什么?衣裳能穿到满月。” 他轻抚着凸起的腹部,轻声道:“我小时候常听我阿娘说,刚出生的小孩长极快,几乎是一一个。也不知等到满月后,又会是怎的光景。” 甘棠听出他话里的遗憾。 他大抵只能瞧着自己的孩满月,从今往后,许是再也见不着了。 她一时不知如何答他,于是没有说话,将那衣物收入箱笼中,道:“时辰不早,睡吧。” 一夜人睡不大好,再加上顾雪臣如今月份渐渐大了,一夜要起来如厕好几次,直到快亮时,人才沉沉睡去。 好在次日休沐,并不用早起。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