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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吗(1 / 2)

下完体育课回教室,涂然下意识瞄了眼教室后排。

少年伏在桌上,脸埋在臂弯,一只手搭在脑袋上,看不见表情,清瘦的肩胛骨在白色校服下拱出冷淡的弧度。

似乎有什么烦心事,漆黑的短发被他抓得凌乱。

而那杯特意买给他的杨枝甘露,此刻在简阳光手里喝着。

涂然低下眼,失落地回到座位。

不吃她给的糖果,也不愿意喝她买的奶茶,果然还是不愿意接受她吗?

“怎么样才能不讨厌我啊……”她自言自语般小声嘀咕。

祝佳唯冷不防出声:“变成人民币。”

涂然一愣。

祝佳唯瞥了眼她写满苦恼的脸,抿了下唇,还是开口:“又不是人民币,没必要让所有人喜欢你。”

或许是语气太淡漠,让人完全察觉不到这是安慰。

涂然反而更苦恼了,“可是我想跟他好好相处。”

毕竟住在他家,她不想因为自己,让唐桂英在新家难做人。也不想在离开组合后,来到新环境,还被人讨厌。

被无视,被排挤,被针对,那样的日子,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涂然郁闷了好几天,直到周五,唐桂英说给她买好了新自行车,心情才终于变好一点。

周六一大早,涂然就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换了套运动装,带着手机下楼,在小区里学骑车。

尽管车买回来时,陈朗阔嘱咐让陈彻教她,但她感觉陈彻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不好意思真麻烦他,于是自己在手机里搜教学视频自学。

连刷了好几个教学视频,涂然感觉差不多可以实操,事实证明,脑子会了和手脚会了是两码事,尤其是这种需要平衡性的事。

磕磕绊绊地溜了一路,车还没学会骑,她先摔了好几跤。

最后一次摔得结实,穿着长裤也还是把膝盖和手心磨破,没办法再练习,只能暂时中止,一瘸一拐地把车推回车库,狼狈回家。

在放假期间,陈彻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饭可以不吃,觉必须睡饱。今天难得起得比往常早——因为要教人学车。

起床却发现,家里安安静静,就只剩他一个。

陈朗阔和唐桂英是公司有事出了门,提前打了招呼,中午饭也不回来吃。

那涂然呢?

陈彻看了眼隔壁房间紧闭的门,她还没起来?

正琢磨着要不要回去睡个回笼觉,玄关传来开门的动静,少女一瘸一拐地走进屋。

陈彻眉峰立刻拧起,走过去问:“怎么伤成这样?”

涂然被他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跳,看见他严肃的脸,不由心虚,下意识把摔破的手藏在身后,“学车……不小心摔了。”

她藏手的速度比不上陈彻视物的速度,“陈朗阔不是说了让我教你吗?”

涂然低着头,声音很小:“我以为我自己能学会……”

她撒了谎,但也不可能直说,是觉得他不喜欢自己,所以不敢麻烦他。

因为心虚,涂然不敢看他,低着眼睛盯着地板,听见他转身离开的动静,这才稍微松一口气。

但他并非离开,而是从客厅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医药箱。

陈彻把小医药箱搁上茶几,见她还愣在那,抬了抬下巴,“过来。”

涂然眨巴两下眼睛,仍是茫然的,但还是听话地走过去。

“坐下,”陈彻也没看她,单膝抵在地面,半跪在她身边,低头边开医药箱,边吩咐,“把裤腿撩起来。”

涂然乖乖照做,小心翼翼将长裤撩到膝盖之上,露出细白的小腿。

她的膝盖磨破了皮,本就白嫩的皮肤,周遭一圈泛上红色。

陈彻垂下的眼睫颤了颤,那红色仿佛飞到了他的耳廓、脸颊。用棉签蘸上碘伏,给她伤口消毒之前,他哑着声提醒:“可能会有点疼。”

涂然并没有感觉很疼,一半是她整个人都还在状况之外,一半是因为他处理伤口的动作真的很轻柔,和第一次见他打架时的狠厉模样,完全联系不到一起。

处理完她膝盖上的伤口,陈彻又出声:“手。”

涂然乖乖地把受伤的左手伸过去,掌心朝上,被他托住手背。

少年的手比她宽大很多,手指也更修长,掌心是温热的,温度传达到她手背的皮肤,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涂然低着头,目光从他头顶漆黑的发旋,落在他低垂的眼睫毛。

他睫毛浓密且长,并不卷翘,直直往下落,从她这个角度看,干净得根根分明。像小扇子一样,很漂亮。

不只是睫毛,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眼睑下的那颗小泪痣,都很漂亮。

得到造物主太多的偏爱。

涂然不知不觉看入神,没注意手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成,身前的人蓦然抬眼,猝不及防对上视线。

少年近似丹凤眼的眼型,眼睛线条又稍圆钝,笑起来时会微微弯起,多了分意气少年感。

但他似乎并不爱笑,大多数时候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漆黑的瞳仁就给人不好接近的冷厉感。

看着挺凶一人,此刻却半跪在她脚边,细心又耐心地帮她处理伤口。

真是个大好人!

涂然朝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感觉好多了,谢谢你。”

她的目光坦坦荡荡,笑容灿烂大方,望着他的眼神只有信任和感激,不掺任何杂质,比雨后初晴的天空还清澈。

陈彻不自觉避开她目光,动作飞快收拾好医药箱,起身丢下一句“下周要学车喊我”,就头也不回地回房间。

他离去背影匆匆,涂然摸了摸头,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他刚刚是主动答应教她学车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她?

一扫之前的沮丧,涂然又满血复活!

唯一的遗憾是自行车还没来得及学会,周一只能继续去坐公交车。

周一一早,吃着早餐时,陈彻忽然说了句:“我车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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