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凝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稀里糊涂地被袁思思拉走了。
顺着大家视线的方向，她抬了抬眼眸，略显不知所措的视线最终停下，只有在人群里，她的关注才不显得突兀，敢多看他几眼。
傅晟训就站在她面前不远处，背对着她，与大家打着招呼。
很小就练习花滑的原因，他的体态特别好，身材比例也很完美，肩宽且薄，总能感到莫名的安心。
沈予凝默默注视着他，没有预料地，下一秒，对上了那双久违的、温柔深邃的眼眸。
前一秒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笑意一直延续至现在。
傅晟训样貌生得极好，皮肤冷白，高挺的鼻梁一侧点缀着一颗黑痣，衬托得那双眼睛十分深情，好像多看一眼便会着迷沉沦。
看见她的那一瞬间，沈予凝注意到他的笑意收敛了些许，但很快便若无其事地继续与其他人礼貌打招呼。
傅晟训总是给人极与极的感受。
冰像是与他融为了一体。
他的气质总如冰般的清冷，让人感到不易接近不可触碰。而冰融化后成为的水，在他身上体现为柔和，特别是笑起来时展现得淋漓尽致。
袁思思见色便忘友，为避免尴尬，沈予凝找到机会默默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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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办方和傅晟训是一同到来的。
沈予凝去找了负责冬季运动会开幕式表演的陈导，礼貌道：“陈导，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陈导：“是予凝啊，怎么了？”
沈予凝开门见山：“请问我和傅晟训的合作舞台可以换人吗？”
闻言，陈导有些着急地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是看不上晟训吗？我觉得你俩还蛮配的呀，俊男靓女，都那么优秀，肯定能带来一个完美的舞台，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您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是——把我换了，我觉得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沈予凝顿了顿，“是我配不上他。”
陈导看着她，语重心长：“予凝啊，你是因为上个月比赛失误才这么想的吧，其实一次失败并不意味着什么的，我看过你以前的比赛，在我眼里，你就是很优秀的小姑娘。”
“谢谢陈导，但是我真的不合适。”
见沈予凝一再推辞，陈导也不再固执，尊重她的想法：“可以是可以，不过这个你可能得问下晟训的意见，毕竟合作是两个人的事。”
话音落下，沈予凝看向远处正和经纪人谈论的傅晟训，她在原地踟蹰许久，深吸了口气。
不就是跟他说几句话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做好心理建设后，她才艰难地迈开步子。
向他靠近每一秒都被无限放慢。
停在傅晟训前方时，沈予凝整理好情绪，抬眸看着他，露出得体的笑容，落落大方：“您好，我是来跟您商量合作舞台的。”
闻声，傅晟训结束了和经纪人的谈话，转而迎着她的目光。良久，才不冷不热地“嗯”了声。
她和他，就像完完全全的两个陌生人，却又四处滋生着敌意的火花，年少时热烈肆意的感情没有丝毫残存。
“我想您可能知道我摔跤的视频，很丑也很狼狈，我猜您一定不想我在合作舞台上又出岔子毁了你的前途。思思一直很努力，赛场经历也很充足——所以，我认为她比我更合适。”
“而且，于私，”沈予凝的语气沉了沉，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我也不想跟您有任何交集。”
时间带来了什么？
她的用词成为了“可能”，那么多年过去了，曾经他是最了解她的人，曾经她最有把握的事也变得不再把握。
时间将他磨砺得更加有棱角，距离上次那么近的靠近他，还是在十七岁时。
即便她关注过他转型爱豆后的舞台，也不算完全缺失他的这几年，但现在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他的变化——原本清爽的少年音变得更低沉磁性，原本脆弱的少年变得锋锐坚毅。
时间，将她和他的距离愈发拉大，她和他之间的裂缝愈发不可弥补。
傅晟训站在那里，始终一言未发，待她说完，才淡漠地开口：“好，当然可以。”
“主办方那边还请您能沟通一下。”
“好。”
“谢谢。”
从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眷恋。
可沈予凝不知道，她的每一个字都像陨石般猛烈地撞击在他心脏的表面，裸露出一个个无法修补的凹陷——正如她曾经的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