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冰的力量。”
傅晟训详细又耐心地指导着沈予凝,因为她的平衡不好,将要摔倒时总会本能地拉紧他,他也会回拉着她防止她摔着。
所以,沈予凝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的骨感,手背微微凸起筋络。
他的手,足够将她的手包裹。
后来,沈予凝小心翼翼地把手收了回来,借口不舒服回到了休息间。
她的手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裸露在空气中的耳根被染上了热,从手臂肌肤感受到的细微暖意仿佛都能燃起火,感觉一直蔓延到了心底,哪里都被炽灼着。
沈予凝想到了高中的时候。
当时,她被流言蜚语困扰,是傅晟训拉着她的手,将黑暗封闭的空间撕扯开,从此照进束束阳光。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沈予凝到家洗了个澡就钻进被窝。脑海里是当时摔在傅晟训身上的情景,是被他拉着手的情景。
没记错的话,她心跳得很快。
所以,她躲开了。
不想和他接触,是为什么呢?
她怕距离他太近,怕自己会忍不住心动,忍不住脸红,怕被他察觉自己其实是喜欢他的——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她很害怕被他察觉到,当年狠心踩碎他自尊的人,不愿低头的人,无法自拔地、矛盾地深爱着他。害怕被他发现,提出分手的是她,最后放不下的却也是她。
深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又想起傅晟训那句话,他说,等她够格了再与他匹敌。
一直以来,他都是耀眼闪光的那个。
当年她的那些话,他或许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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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予凝早已吃完早饭穿着冰鞋等待,时间一点点流逝,傅晟训却始终不见人影。
练习的第二天怎么就迟到?
这才刚火起来,就耍起小牌来了?
恰恰在和自己练习的第二天迟到,还是说——他其实是在故意针对她?
沈予凝细细琢磨,但关于傅晟训的一切都让她头疼,于是懒得想下去,一个人练习起来。
大概半小时后,沈予凝远远地瞧见傅晟训高挑的身影,待他走近后,她叉腰立在他面前。
“傅先生,你迟到了半个小时。”沈予凝看着他,语气决然,“立人先立德,别以为你是明星我就不敢骂你。今天先不跟你计较,请你明天注意一下。”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这人,什么态度。
沈予凝又走近了些:“傅晟训,你听见没?”
此时,傅晟训的意识有些恍惚,沈予凝的声音就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眼前一片漆黑,很久都没有能够缓过来,只能虚弱地吐出几个语气词。
沈予凝满脸疑惑,下一秒,眼前的男人就摇摇晃晃倒在了自己面前。
沈予凝:?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蹲下身,摇了摇他:“傅晟训,你怎么回事?我跟你提分手你可以恨我,但不至于碰瓷我吧?”
傅晟训的脸色有些苍白,唇上血色渐无,应该是没吃早饭引发的低血糖。
沈予凝无奈,只好把他拖进了自己的休息室,让他坐在那儿,然后去倒了杯热水,在手机上点来点去。
回来的时候,傅晟训看起来清醒了很多,沈予凝避开了他的目光,平静地解释:“我扶你是出于良知,你别多想。”
傅晟训垂下眼帘,总不自觉地给人疏离感,额前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神情,眸光晦暗不明:“谢谢。”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听起来还是很虚弱,沈予凝没再像之前那样与他针锋相对:“我摔你身上一次,你倒我面前一次,我们扯平了。”
“公司没给你安排助理吗?”
昨天离开冰场以后,傅晟训就飞回了公司,独自一人在练习室训练到第二天凌晨。
他是娱乐圈新生,而娱乐圈更新换代速度极快,想要立稳脚跟,就不能沉溺于现有的热度,要在此基础上更加努力。
所以在前一阵子,他一直都是练习室与冰场来会跑,日常舞蹈与合作舞台同时进行练习,训练量极大。
傅晟训的经济公司祁宇传媒,旗下有众多娱乐圈大牌当红艺人。相比之下,傅晟训只是娱乐圈新生。
凭他的资历与名气,无法拥有公司优待,没有助理与保镖,甚至连专门接送的交通工具都没有,平时也都是独来独往。
他醒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八点,怕耽误合作舞台的进度,早饭没有吃就匆匆赶到机场。
这些天,他都这样连轴转。
傅晟训沉默,沈予凝就当他是默认了。
他现在好歹是一个艺人,公司都不管他死活的吗?这才几年,怎么混得比她还差。
沈予凝不禁在内心默默吐槽。
“你可以在嘉北找个练习室,然后附近租个房子。”怕他多想,沈予凝又加了一句,“我只是怕你耽误合作舞台的进度,这是我和你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
“好。”
“你对这里熟悉吗?”
傅晟训的肤色生来就白,加之低血糖的原因此刻更显得惨白易碎,然而,高挺鼻梁下的薄唇紧抿,刻薄又冷淡:“不劳沈小姐操心。”
沈予凝顿了顿,气极反笑,口是心非:“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就随口一问。”
恰好在这时,她刚才在茶水间点的外卖到了。
沈予凝拿回来往傅晟训旁一丢:“这次合作舞台是我逆转风评的机会,你要是出什么问题,我就没机会翻身了。”
“别到时候练习着突然晕了,我不会扶你的。”
“放心,我不用你管。”
“这样最好。”
沈予凝离开休息间前还不忘嘴硬心软地提醒:“把早饭吃了,记得饭钱转我,你我之间就不要谁欠着谁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