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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笄(2 / 2)

炙肉过后,殷陈送二人回李家班子,天色已暮,她不便多留,与众人告辞往宣平里去。

“姊姊。”

她回头,看向跟到市门的少年。

李延年几步走过来,递出一支青玉笄,“惊澜觉得很适合姊姊,要我过来给姊姊戴上。”

玉笄通体清透,泛着水的莹润。

“我可否替姊姊簪上?”

殷陈本能地想后退,最终捏紧拳头僵直立在原地,“好。”

李延年靠近,捏着青玉笄尾部,往她发上簪去。

头皮传来轻微的牵扯感,殷陈嗅到他身上那是沾上的松香,混合袖摆的墨香,那是独属于他的气息。

每个人身上的气息都不尽相同,或熏香,或浸染。

譬如劳作一日的农人身上除了汗味,还有麦香。李延年整日待在乐器堆中,养护着乐器,让他身上多了丝如乐器一般沉静。

李延年将青玉笄插好,后退两步,道:“果然很适合姊姊。”

殷陈朝他揖了一礼,“多谢延年,我与你购买此笄。”

李延年笑着摇头,回揖一礼,“姊姊救了惊澜,上次又为延年摆平了昭平君,延年铭感五内,没什么可作为报答,此笄算是延年的心意。”

他此话说得坦然又诚恳,殷陈无法回绝,歪了歪头,摸上那支玉笄,“那我便收下了。”

回到宣平里,已近宵禁。

冠军侯宅却仍是灯火通明。

“怎的了?”她抓住鸾芦问。

“姑子,君侯正寻你呢。”鸾芦一向冷静的面上此刻焦灼万分。

“寻我?”

殷陈一脸莫名其妙穿过廊庑,往小阁去。

她踌躇片刻,抬手叩门,“郎君?”

“请进。”

殷陈推开门,阁内只亮着两盏灯,有些昏暗。

往里瞧去,灯影被门扉吹来的风吹得轻晃。

殷陈小心将门掩上,灯影恢复。

殷陈眯了眯眼,霍去病正端坐在案边,手上执着玉笛。

“郎君寻我?”

霍去病视线滑过她左耳耳垂的银色耳饰,“你去了何处?”

殷陈脑子一懵,他之前可不过问自己的行踪。

但转念一想,今日这样晚归,恐怕他是怕她如前几日被隆虑公主抓走,抬步走到他身前,看到他眼中的血丝,轻声道:“我去见了窦太主。”

霍去病瞥到她发上的青玉笄,眉头微沉,“去问她关于那个白玉严的事吗?”

殷陈莫名觉得他语气有些冲,“嗯。我得将此前没有告诉郎君的全数告知郎君。我初到长安时,那个破屋中的迷香是我姨母所制。”

霍去病闭了闭眼,收敛了神思,“你如何判断那迷香出自你姨母之手?”

“我姨母和我阿母配出迷香时会加上薄荷。”殷陈走到案边,敲了敲案。

“所以你在进入那破屋的那一刻,便知道了屋中迷香是出自你姨母之手?”

“我其实不太确定,毕竟长安的医者众多,或许一样加入薄荷的医者也有,所以我才会踩入那个陷阱。我确定那迷香出自我姨母之手,是因皇后的中毒。”她顿了顿话头,“皇后中毒确实醉心花之毒。”

霍去病颔首,淳于先生已经将一切告知于他,“陈海案那个所谓的目击者死于醉心花毒。”

“醉心花毒确是是我所持有的毒,给皇后下毒的人,此人清楚我的一切,而这醉心花毒直指向我,此人行此险棋是想将毒害皇后的罪责推给我,或许也想借醉心花毒掩盖皇后之前中的毒。”她边说边踱步,那簇火光始终没有跳出她的眼眸。

他垂眸轻抚着案上竹笛的纹路,静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之前同郎君说过,皇后之毒是被压制着的,所以宫中太医们才会误判为操劳过度。我此前一直找不到那压制之物是甚,昨夜经由淳于先生提点,我才知,此毒是被白木香压制着的。”

“白木香?”

“准确的说,是白木香和椒香混合,这种结果实在太过巧合。”

“所以我在想,制毒之人是知道椒房有压制之物,才制出了此毒。”

殷陈一字一句说着,目光渐渐变得幽深,“皇后近来症状加重,一方面是椒房近来的新建筑不再使用椒泥,压制之物的缺失;另一方面,恐怕也是下毒之人知道我对其造成了威胁,所以其想借醉心花毒除掉我。此回的醉心花是入了体内,同皇后之前所中的毒相互制衡,若解了醉心花毒,之前的毒便会瞬间侵占心脉。”

“若昨夜没有淳于先生的周旋,恐怕我已背下了毒杀皇后的罪名。”

霍去病在听到毒杀皇后几字时,手陡然握紧。

现在想来,乞巧之夜真是危机四伏,稍稍行差踏错,便是粉身碎骨。

短暂沉默过后,霍去病抬眼,案边那盏灯火倒映在他眼中,一侧脸隐入黑暗,“你的意思是,皇后所中的毒是你姨母所制。”

“制毒之人很是了解椒房殿用度,并根据椒房内本身存在的解药制出毒药,这种本事,除了我姨母,我想不出第二人。因此我也确定了初来长安那一日的迷香,确实出自我姨母之手。”

“你今日独自去见窦太主,是为了向她确认你姨母仍在长安的消息。”

“是的,我姨母仍在长安。”殷陈眼眸微弯。

霍去病看着少女亮莹莹的眸子,心头猝然漫过春水一般,他故作轻松移开眼,“我明白了。”

“郎君现在可以告诉我,之前查到与陈海案有关的人是谁了吗?”

霍去病手指轻敲案面,“陈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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