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嗜糖了,但身上总会带着两颗饴糖。
“把个脉。”淳于文又自怀中掏出脉诊放在案上。
霍去病翻手搭在脉诊上。
淳于文凝神摸上他的脉搏,摇头,“瞧你近来瘦了许久,眼下又青黑,失眠啊?”
“有在吃药的。”他立刻抽出边上那张殷陈所写的药方递过去。
“哟,这方子倒是稀奇。”淳于文看着缣帛上潦草字迹,“吃了有用吗?”
“无甚用。”
“这方子专治失眠多梦,但你这失眠是因入梦而造成,自然无用。”淳于文将药方放在案上,“这方子或许你可以给殷姑子试试?”
“这便是她给晚辈开的药方。”他将缣帛收好放回原位。
淳于文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有些好奇问道:“你与她如何相识?”
“三月前,相识于流沙。”
淳于文颔首,算这小子诚实,“我在长安没地方住,这段时间便住你这里了。”
殷陈一早起来,见宅中仆从们忙忙碌碌,问了一句,原是有客人来访。
她想着去寻霍去病,却在正房外看到了淳于文。
淳于文本还在看檐下铜铃,听到脚步声,“哟殷姑子,真巧,你也在此?”
原来客人竟是淳于先生。
殷陈走过去揖了一礼,“见过先生。”
淳于招招手,“过来,让我瞧瞧手背烫伤可好了?”
“早已好了。”她走到淳于文身边,将右手递过去。
淳于文瞥见她手背的烫红,“这又是怎么回事?”
殷陈将手缩回,摇头笑道:“无事。”
淳于文瞪她一眼,屈指轻叩她的脑门,“不老实。”
殷陈揉揉额头,“先生可吃过朝食?我知道东市有家很好吃的羊肉汤饼店,我请先生吃。”
“行呀,既是姑子做东,老叟却之不恭。”一老一少正准备出门去,霍去病在后面咳了一声。
殷陈疑惑回头,“郎君要去吗?”
当然她不信霍去病会有空,于是说完话正要离开。
谁知霍去病竟颇为严谨地点头,“既姑子坚持,那我便同去罢。”
“啊?”
在她震惊时,霍去病已经跨出正房门槛,走到她和淳于文身后。
殷陈想是自己拐走了淳于先生,他是想同淳于先生用朝食来着,但此时事已成定局,只能硬着头皮一起出门去。
三人一路走着过去,霍去病颇为引人瞩目。
霍去病身着一声靛色袍服,腰间佩剑,身姿如松,一向冷淡的表情也不能阻止时有少女对他注目。
殷陈暗想生得太过好看压力也挺大。
淳于文一个人走在前头,到处看看,似乎没被一路上的异常影响到。
殷陈想快步跟上淳于先生,又怕撇下霍去病让他不自在,于是夹在二人中间。
时有大胆的姑子执花抛给霍去病,霍去病侧身敏捷躲过。
殷陈被惊得目瞪口呆,虽说是有给男子抛花的习俗,但这可是霍去病,长安这些姑子可真是大胆至极。
她思索片刻,略慢下步子,与霍去病并肩而行。
少女们看到她在边上,收敛了许多。
殷陈睨向一个抱着一堆花还欲抛花的少女,那少女忽而一笑,转了目标,挑了一朵还沾着晨露的荷花抛给她,“姑子的情郎真是俊朗无双。”
殷陈抬手接过那朵荷花,怒气冲冲将荷花反抛回去,“他可不是我的情郎。”
“不是你的情郎,你为何同他一起走?”
殷陈觉得这话有些这么熟悉,回忆了一会儿,想起那夜的梦中,少女们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她偷偷看了一眼霍去病,索性不再回话。
谁知那少女却痴缠了上来,不停发问。
原本权当充耳不闻的霍去病终于转过头来,冷睨了那少女一眼。
少女被他这一眼镇住,立时停止聒噪,将那朵荷花再次塞到殷陈怀里,眨眨眼,“姑子好福气。”
说罢便抱着花去另寻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