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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态(2 / 2)

。”

霍去病立刻回头穿行在人群中,将那些或瘫软在地或被熏得满脸黑灰的人一个个看过去。

那一刻的他,好像丢失了最重要宝物的孩子,慌乱而无措,全然没了早上那副澹然之色。

李广利虽也着急慌乱,但远不会像他那般失态。

这个向来倨傲少言不泄的冠军侯,果真对她动了心么?

李广利对这个猜想,莫名感觉到有些烦躁。

殷陈给他重新包扎过脖颈的伤口,将伤药留给他,道:“我得先走了。”

李广利看少女微红的眼眶,长眉下那双清凌凌的眸子,点头。

回宣平里的路上,殷陈思考着在赌坊看到的事,钱三被王实杀了,王实又被谁给杀了?

此人不惜焚尸灭迹,想是王实身上掌握了其的把柄。

不知道王夫人得知此事,会是个什么反应?

方才不觉,此时头疼得厉害。

想是在那暗道里待了太长时间,方才情绪波动又太大,她抬头按压眉心。

“要休息一下吗?”

她摆手,“无事,郎君现在应当很想去换身衣裳。”

霍去病看着身上沾了脏污的衣裳,其实,方才跪在她身侧按住那个伤者,他的不适感没有那么强烈。

甚至于,她在他怀中,她脏兮兮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他亦无不适。

他自小的病症,在这个初次见面就环上自己腰的少女身边,被压制了许多。

殷陈抓着袍摆,加快了步伐。

霍去病看着她此刻的样子,一直无所适从的心奇异地平静下来,紧抿的嘴角也不自觉放松下来。

殷陈回头看一眼霍去病,“郎君方才是不是很担心我?”

被她这一问,他脚步微滞,“嗯,有些。”

“为何不问我怎么出的赌坊?”殷陈故作轻松问道。

霍去病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他知道她定有办法脱困。可那一瞬,他的判断彻底失衡,恐惧占据内心,滋生出来的绝望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浇灭。

他在看到她那一刻的狂喜骗不了人,他担忧她,所以连发问都忘了。

他即便不问,殷陈定是要说出来的,“我是跟着赌坊那个抛箸人从赌坊暗道里出去的。”

“廷尉府的官员会发现的。”

“此人烧了赌坊,岂不是更会引起廷尉府注意,此举不是引火烧身吗?”

“或许他就是想暴露。”霍去病目光灼灼,看向殷陈,“王夫人恐怕有难。”

王实和钱三身上有什么呢?殷陈低眸沉思。

霍去病拿出那块玉珏,其上刻着一个字。

嫙。

王夫人名王嫙,兄长身上配着刻着妹妹名字的玉牌。

他忽然想起,居涂营那块生涩刻着“陈”字的当户玉牌。

殷陈看他发愣,凑过去看了他手中那块玉珏一眼,“怎的了?”

他的视线从少女近在咫尺的唇,缓缓上移到挺翘的鼻尖,还未完全消退血丝的眸子,沾着些黑灰的额头。

手倏忽收拢,玉珏被包拢在手心,圆润的弧度依旧硌得手指有些疼痛。

殷陈眸中的疑惑更甚,“郎君今日怎么怪怪的。”

“带你走暗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问道。

殷陈回忆了一下他的模样,“瘦高个,肤色比郎君黑些又比常人白些,弱冠之年,手指很长。”

“他就住在东第梨花坊,郎君可派人去探查一番。院中有一架生得很是好的蒲桃,就是忒酸。”殷陈又补充道。

霍去病沉默了一会儿,将玉珏收到怀中,“嗯,知道了。”

殷陈回过身,继续提着袍摆往前走,忽然想到,自己那身衣袍还放在买这身衣裳的那家成衣店里。

但这已经快到宣平里,反正没甚重要物件,还是待来日再去取。

二人回到清平坊,鸾芦看到二人身上脏的脏乱的乱,殷姑子甚至还不是早上出去那身衣裳,连忙吩咐人去烧水。

殷陈沐浴过后,香影鸾芜给她熏衣拧发,香影奇道:“姑子小小年纪怎的生了白发?”

鸾芜正用熏笼熏衣裳,闻言也好奇过来瞧了一眼,“还真是。”

殷陈摸摸头脑勺,“拔下来给我瞧瞧。”

香影将那根白发拔下来递给她,“我瞧姑子近来休息不是很好,得多补补,我等下嘱咐庖厨给姑子做些养身子的粥食。”

殷陈捏着那根晶莹似雪的白发,对镜照两鬓。

“姑子不必担忧,一根白发而已。”鸾芜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脑袋。

鸾芜这个小丫鬟忒可恶,还一本正经揉了揉她发顶。

殷陈侧首朝鸾芜皱鼻子,“我在想若我满头华发,会是个什么样子。”

鸾芜和香影对视一眼,对殷姑子这异于常人的思绪,二人早已习惯了。

“那姑子且有的等呢。”香影拿篦子沾了发油,将拧得半干的发从发顶篦到发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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