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打翻了烛台,最终二人双双负伤,丧生火海。”
“有何证据?”
“经验尸,王实身中剧毒,而那毒在钱三手中还有残留。”
原来,王实的骨头变黑是因为中毒。
想必那日融在钱三手中那物什,便是毒物。
或许是在她与李广利拉扯之时,王实就被那凶手下了毒。
她回忆着屋中的一切,想起王实怀中那块刻着嫙字的玉璧。
廷尉府就这般草草结案,是有人在后面作为推波助澜,还是那背后之人,本就动不得。
这世上动不得之人,对那高位上的人来说,又有几个?
董偃的话非但没有让她的不安消解,反倒让她烦躁异常。
她如今处境就如笼中雀。
这一张早已布置好的网,终究罩到了她身上。
若窦太主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杀了王实之人,唆使轻汤反咬王夫人之人,或许便是王夫人的另一个合作对象。
拿王夫人揽了全部罪责,王夫人还不敢反抗。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殷陈思索着,这一条条线交缠在一起,似是再也分不开了。
董偃看她发愣,将案上的白玉盘收到食案中,“姑子若饿了便唤我一声。”
“董君,今日是八月初几?”
董偃愣了一下,答道:“八月初七。”
“再过几日是我阿翁的生辰。我能否传个信到定襄?”
董偃略有犹疑。
“我的信你们都会检查的,怕什么?我舅父一个小小的定襄太守,还真能为了我同太主闹掰吗?”
“我等会儿给姑子送尺素来。”董偃将食案端出屋去。
窦太主吞吞吐吐,陈阿娇的欲言又止,倒让殷陈起了兴致,或许除了与今上对峙,还有一个人能告诉她旧事。
她的姨母,为陈先皇后接生的太医义妁。
她本身对这个真相没多大兴趣,也不想卷入期间。
但轻汤临死前的话,那句话萦绕在她心头,“世上因你而死的人已有太多……”
窦太主和王夫人的警告,倒真让她好奇,她究竟是如何成为南越殷家班子的殷陈的了。
是啊,殷家班子的那些人因她而死,从前还有多少人因她而死呢?
陈阿娇的反应不像是假的,她对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是有些爱意的。可窦太主是自己的祖母,她为何要杀了自己?
或者说,自己的存在,本身就对她产生了威胁。
帝王家的亲情本就淡薄,何况,她自小就是颗弃子。
若最终的路真是一条死路,她也该看清是谁要她死。
董偃很快将尺素笔墨拿来了。
殷陈照例问询了几句康健之语,请求舅父代为祭奠亲人,将近来发生之事一一写清。
写完后,殷陈将布帛推到董偃面前,“请董君仔细检查。”
董偃一一看过布帛上隽秀的字迹,又确定并无藏头交叉隐藏信息,才颔首:“我会请快马送往定襄。”
“我之前的信件,都是交给东市那个定襄商人送的,还是只交给他来送罢,我舅父也只信他一人。”殷陈将布帛卷成食指大小的柱状,放入细竹管内。
“这可有乐器?”
“姑子想要甚?”
“箫或笛子。”
“我等会儿给姑子送来。”
董偃走后,殷陈又撑着脸对着窗外梧桐发呆。
笛子送来之后,殷陈吹奏了一曲。
殷川的谱曲天赋很高,谱出的曲子宛转和鸣,就算殷陈的天赋很差,竟也引得许多鸟儿驻足在梧桐树上。
她撑开窗棂,笛声悠扬飘远。
董偃站在门外,听着这略带着哀愁的笛声,目光清明。
不知霍去病怎么样了?
笛声戛然而止。
她将笛子一下下敲在手心,心烦意乱之人吹出的笛音,果真嘈杂难听。
几只鸟儿啾啾叫着,似乎在催促她接着往下吹。
这些鸟儿似乎在彰显着它们的自由一般,时而飞到这处啄啄,时而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
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坏趣味,拿开支窗棂的叉竿,窗棂啪地一声合上,鸟儿吓得振翅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