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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滚(1 / 2)

夜深了,阿姨轻手轻脚的进了我的房间,我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九月初,天气还是很热,我的房间里没有空调,床顶上有一个微风吊扇,刮的更叫人心烦。白天蒸了一个下午,我的房间就像一个笼屉,我躲在被子里,浑身闷出了汗。

阿姨坐在我的床边,轻轻地把我的被子拉到胸上。看到我的头上有汗珠,又伸手给我擦了擦,并且把我的两只手从被窝里拿了出来。

我闻到她的手上有淡淡的沐浴乳香味,很清凉,周围是她惯用的香水气味,带着一丝苦涩。

她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待她一关上门,我睁开眼睛,看到床头真的放着两叠崭新的百元大钞。

我伸手拿过钱放进被窝里,厚厚的,很踏实,也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接触这么多的钱,是我连做梦也不敢想的。

从明天起,我就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地方了。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回味过来这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我的心里其实是慌的。

从今往后,我就要靠自己了,能不能活下来也看我自己了。

窗户就在我的床头,我将窗帘拉开,太阳还没有出来。

发了许久的呆,我在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有了困意,清晨的风带着微凉,我又重新睡了下来。

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外面的动静再次把我吵醒。

豆浆机响了很长时间,荷包蛋的油烟味飘进了我的房间,燕冬一直在用她的中式英语和她的朋友打电话,有时候都会疑惑,电话那头到底是什么人。

燕冬跟我一届的,但她上的国际学校,我那时也没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上的是国际班。爸爸总把最好的给她,我就自然的把一切特殊理解为理所当然。

爸爸吼道:“燕冬,要么请你安静一会儿,要么请你滚出去!”

“对不起爸爸,我不能安静,可您还没教过我怎么滚!”燕冬的脾气和爸爸很像,我来的这两三年里吵过最多架的是他俩,只因为一丁点的小事就能发生质变。

而我最怕这个时候。

爸爸并不是无所顾忌,他所有温柔的一面都对向着这对母女,怒极了的他只会向燕冬吼,最多是骂她,恐吓她,威胁她,但他不会真的对燕冬动手。燕冬知道爸爸爱她,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她才有恃无恐。

气急了的爸爸只会拿我撒气,他会风度全无的用最粗俗的话骂我,骂我妈。

在我的概念里一直都分不清婊|子是什么意思,也许就是我跟我妈妈。他打我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对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拳打脚踢,都不如对着畜生。

我没有眼泪,求饶也是徒劳,我也没有怨和恨,甚至都没有失望和悲哀。

爸爸和燕冬吵架的时候,阿姨会一直在两个人之间劝来劝去,等到爸爸向我动手,就全都安静了。

骂的太难听,打的太狠了,燕冬也会觉得过意不去。即使她知道只不过是爸爸在借题发挥,她也会跟爸爸承认错误。这样一来,爸爸便找到了方法,只要他们之间再发生口角,爸爸就拿我开刀。

爸爸是个很失败的父亲,他根本不懂如何爱她最爱的女儿。我和燕冬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他如此对我,就不怕我狭隘的做出玉碎的事情吗?

仿佛爸爸最怕的是燕冬会和我有感情,他总是当面对我不公,也不过是希望我恨燕冬。现在又用我来威胁燕冬,凭借燕冬的个性早晚不吃这一套。我被爸爸打死,她也没什么坏处。

爸爸突然喊了一句:“那个小婊|子在家吧?”

“她还在睡觉,你别发疯了。”阿姨此语等于就是直接让爸爸来打我,我拿了她两万块钱,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哪怕是丢了也比给我强!

我赶紧藏好钱,缩进被窝后紧紧地闭上眼睛。

“不知道怎么滚是吧,我现在就教你!”爸爸边吼边一脚踢开了我的房门,冲过来一把掀开我的被子,将我从床拽了起来。

我根本没有能力站稳,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爸爸便顺着脚用力的踢我。连踢了我两脚,我疼得没了知觉。

我怕他踢中我的腰,那会真要了我的命,只好顺着他的力道,自己多滚两圈。滚到了客厅,他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心想估计是要把我踢出门外了,为了少受几分皮|肉之苦,便只好看着方向滚过去。

爸爸一直把我连踢带推弄到了玄关那,燕冬已经换了衣服出来。她从我的身上跳了过去,回过头来恶狠狠的对爸爸说:“我现在就滚。”“啪”的一下就关上了门。

爸爸下不来火,喘着粗气卡住我的脖子将我拖了起来,压低嗓子嘶吼:“为什么滚的人不是你?”

我没有说话,没有挣扎,甚至不把目光对向他。我几乎能听到骨节错位的声音,从他卡住我的脖子开始我已经不能呼吸,慢慢的我的眼睛也看不清,耳朵也听不到声音了。

爸爸终于松了手,是他自己松的手。他再不松,也许我就真的死了。我的脖子一点也不能动,只能按着原来那样歪着向上仰,全身僵硬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腿才能走。

我就那样仰着头,努力尝试呼吸,一点点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我还赤着脚,但为了应对像今天这样的情景,我睡觉都是穿好衣服的。

我用眼神瞟了瞟正拿着锅铲站在厨房门口的阿姨,她也正看着我,我不清楚她脸上的神情是什么意思,但至少确定那不是得意。

我看她,只不过是在跟她道别。这个对于我来说从未有过温情的家,我已经彻底的毫无留恋。

回到房间,我只能再次躺在床上,全身疼的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疼。只是嗓子实在太难受,还是像有只手在死死地卡着我,每呼吸一下都疼的要我命。

我就那么直直的平躺在床上,一直到了下午夕阳的余晖照进我的房间。

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平常这个时候也只有阿姨在家,像是要给我腾出空间,想来是不会在的。我不得不勉强起身,一天来都没有吃饭,但我的嗓子疼的连咽一口吐沫都费力,只好忍着饥饿。

这两万块钱是我全部的身家了,也许爸爸以后都不会再给我交学费,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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