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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1 / 2)

外婆看我不动了,连忙又夹了一筷子的菠菜放在我碗里:“这菠菜被霜打过了,一点都不涩,很甜的。你无精打采的要多吃菜,吃鸡蛋不好!”

张元把他碗里剩下的一块鱼肚子夹到了我碗里:“给你,我不要吃了。”

“谁稀罕!”我阴沉着脸,把那一块完好的鱼肉撇掉了地上,很快外婆家的猫跑过来,“喵喵”的吃着,嘴里还发出满意的叫声。

外公哼了一声,训斥我:“你就作孽,有点福气也被你作掉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一向没心没肺的张元也生了气。

我也不甘示弱:“谁要你好心,我要你可怜!”

“燕循,你这孩子要干嘛?”我一向唯唯诺诺,外婆没想到我竟然来了脾气,口气也收了一点。

我咬牙切齿:“你管的着我吗?”

“那你给我滚,跑到我家里来干嘛,要当大小姐到你那个家里去,别在我家发疯,没人欢迎你!”张元气呼呼的放下碗筷,差点没把我手里的碗扔掉往外撵。

张元话刚说完,舅舅猛地站了起来,抬手就打了张元一巴掌:“你这跟谁学的,不会说人话啊?”

这一巴掌把一家人都给打蒙了。

一看张元被打,外公外婆和舅妈都心疼的不得了,三人一面护着张元,一面都跟舅舅吵了起来。

就这么一根独苗,张元一直都是被呵护备至,一家人宠着长大的,就是舅舅也不忍心动他一根手指头。冷不丁的被打,无论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心理上的打击都让他不能接受,一下子就哭起来了。

张元先只是流着泪,看到大人们吵成一团,估计也是被这场面吓住了,更是扯着嗓子撕裂的嚎。

表弟被打的仇还是要算在我头上,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对张元风凉的嘲笑:“就只知道哭,都不知道丢脸。”

“你不哭,你有本事,你妈死了你都不哭。”张元被我激的愤怒,忍着泪带着哭腔对我吼。

虽然他比我小两岁,但是我妈死的时候他也记事了,那时候大家都说我心狠,相依为命的妈死了竟然一滴泪都没有。

可他们怎么不说我妈心狠,明知她一死我必定孤苦无依,为什么还要自私的走绝路丢下我?!

自杀往往比意外、疾病来的沉重,仿若冤魂永远不得超生,也让人后背生凉自觉的噤了声,不敢妄论。

舅妈又转过身来训斥自家儿子:“张元,别瞎说话。”

我爸爸不是浦俞人,我也没怎么听过他和妈妈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我妈的主意也很大,自己决定的事是不听劝的,当初他们结婚,外公外婆也不是没反对过。

一开始就不幸福,从我有记忆以来,就只剩了妈妈的淡漠。她不会饿我,也不会对我暴力,包括言语,可是我们没有交流,连简单的问候都省了。

放学回来,饭菜已经做好了放在餐桌上,我不用等她,自己吃,吃完了丢筷子,随我出去玩还是写作业。我有时候故意在外面玩到很晚,她也不会找我。

洗脸刷牙,她会给我打好水挤上牙膏,被子也是干净整洁,我一个人睡,早上起来要穿的衣服也会放在床前。

她不问我学习,我说老师要签字,她就给我签上,我说学校要开家长会,她也会准时去。

我虽然很少生病,但她也不会问我难不难受,我有一次在家里摔伤,她只是扭脸看了我一眼。

趁着痛觉来的迟,我自己去了社区的小诊所,然后让医生打电话给她,她来付了钱,然后就走了。

我拎着药,一瘸一拐的跟在她的后面,我说要吃药,她就去给我倒水。第二天我腿疼没法去上学,她也不问,我请她给老师打电话,她才给我请假。

她不是木头美人,她就只是对我淡漠。

其实我早预感我妈会离开,那时候我的恐惧仅仅是在于如果没有她我该怎么活?

我并不想跟她一起走,她不在乎我,我也不爱她。

但我适时的收敛了,我没怼张元,让他把眼泪收一收,等他妈死的时候再哭。反而很煽情的来了一句:“要是能把我妈哭活过来,我肯定哭得比谁都厉害。”

他们听我这样说都沉默了,我是个没妈的孩子,大家都觉得要可怜我,哪怕我真的很惹人厌烦,他们也会因为我的身世而不跟我计较。

任何人和我比都是幸福的,我的妈妈不是死于意外或疾病,她是有预谋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种事情不会因为时间的长远而平息,它会让许多人一生都耿耿于怀如鲠在喉。

我又咽下了几口白饭,大家也跟着坐下来继续吃,外婆再要给我夹菜,这次舍得给我一块鸡蛋了,但我捧着碗让开了。

吃好后,我继续回了张元的房间睡。

张元睡了沙发,没再抱怨。

这一夜我却睡得很不好,晚上过了很久我才有困意,很累很难受,但就是睡不着,脑子里还在想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感觉那个雪人又要来找我了,我都想告诉外婆,让她找个神婆给我驱一驱鬼。

可我竟然又有点舍不得,我会不会到最后只剩了这只鬼能陪我?

等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它果真来了。

随它的面容有多狰狞诡异,我根本就不怕它,我还很烦躁的跟它吼,能不能别晃来晃去,吵死了,你快点让我病好啊,我难受我好冷,你能不能让我暖和一点?!

它才不会那么善良,我越弱它越嚣张,我死了它估计就可以去找下一个寄主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了,早上外婆他们见我一直睡着也没有来叫我,到了中午我还在睡觉,这才觉得不对劲。

我头晕的更厉害了,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冷的打颤。外婆来看我,摸着我的额头说我发烧了,过去问舅妈家里有没有药。

舅妈去找了药,送过来时我起身拽着她,几乎是在威胁:“带我去看病,大过年的别让我死在你家里!”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活,但本能的对死亡的恐惧驱使着我顽强的求生意志。

舅舅和外公都不在家,是张元骑着他的小自行车载着我去的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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