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北禾就取得了所有人的好感,当然,建立在并不完全相信的基础上。
“御魂师大人,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黎怨就行。”
黎怨不咸不淡地回答着,莫名的对眼前的男人有些抵触。
她觉得北禾是笑面狐狸,是在和你亲昵的时候突然捅你一刀的样子。
“他很奇怪。”灵扒拉着黎怨的头发,在黎怨耳边低声说着。
“他身上有苍穹的气息。”
黎怨冷眼看着和周围人和颜悦色交谈的北禾,看了看他空空荡荡的腰间,勾起了唇角。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晚上,大部分特别办事处的人还有灵被留下来守家,只有穆南风和黎怨他们出去寻找凶手的踪迹。
又是路灯下,因为最近频发的死亡事件,上面虽然压下了消息,但流言依旧如图病毒一般蔓延,人心惶惶。深夜下的街道几乎没有行人,偶尔开过的车也是车窗紧闭,只有醉鬼,在路上大摇大摆地走着。
看着空旷的街道,黎怨抬头,指尖遮挡住路灯的光,边缘晕出的光线有些晃眼。
消除这些恐惧,维护宁静祥和,就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夜空,黎怨飞速赶到,街角处是倒下的女子,而凶手,就站在她的面前。
穿着黑袍的人腰间佩戴着羽箭状的苍穹,黑暗下,苍穹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辉。黑衣人的脸被面罩挡住,只能看到一双漆黑的双瞳,仿佛漩涡要把人吸进去。
眨眼间的距离,黎怨已经站在黑衣人身后,一掌出去,却被躲开。
黑衣人似乎并不想和她过多纠缠,握住苍穹,破开了空间,在他通往空间裂缝前,黎怨看到他正在滴血的双手。
苍穹是神器,非常人所能驾驭。强行使用苍穹,会损害寿元,乃至失去性命。
最后一刻,裂缝中的人抬起头注视着她,眼里充满轻蔑。
黎怨打电话给穆南风来处理这件事之后,自己则赶回了特别办事处。
北禾还坐在一边看着天花板,等待着一群人的回归。
黎怨抱着灵走到一边,一人一猫在识海中交流着。
“他一直在这?”
“一直在。”
黎怨回头,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北禾,压下心里的疑虑,站起身来,刚好碰到要来找她的沈渊。
走到僻静的角落,沈渊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微微一笑,语气中似乎说着她考虑得不周全,他开口:“你怎么知道,凶手只有一个人?”
一句话点醒了黎怨,她看着沈渊,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刚想要说什么,男人又开了口:“慢慢等,他会自己出来。”
——
隔天,黎怨他们三个在办公室说话的时候,门缝了飘进了一封信,信封很漂亮,除了上面的血手印不太美观。
黎怨拆开它,信很简单,简单而言就是,让她和穆南风去信上的地址,特别标注,只有两个人,连肥猫也不能带去。
交换了一下眼神,黎怨拿起包就打算走。
对方似乎对他们并没有杀意,叫他们过去,似乎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或者说,他的目的已经完成了,现在要做的是,自首。
“我跟你们一起去。”刚走到院子里,沈渊从房顶一跃而下,站在两个人面前。被吓得不清的穆南风扶着墙,哀怨地看着黎怨。
黎怨扯了扯嘴角,把信展开给他看,“双人限定套餐喔。”
“他发现不了我。”
黎怨微笑,打开车门看着沈渊,“能被你坐,是这台车的荣幸。”
——
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已经到了山上,这片山头似乎是私人领地,没有人来往。
车停在了院子里,黎怨下车,注视着四周。
院里大片的蔷薇花在艳阳下盛开着,白色的秋千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花的藤蔓,红的,白的花已经开得有些谢了,脚下的青石路一直通往别墅的大门。
“进来吧。”房子传来一道男声。
门是虚掩着的,黎怨推开门,铺面而来的是烟尘,迷了眼睛。
身边的穆南风咳嗽了几声,手扫着空气中的灰尘。
里面没有开灯,窗帘全都拉了上去,只有一扇窗是明朗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地上,阳光下,是曼妙的女子身影,她背对着黎怨,长发窈窕。
两个人没有再前进,女人却没有动作,如同一副支架,维持着一个动作。
她不是人,她看得到黑暗中的一切。
黎怨看着沙发上躺着的男人,扬起一个笑,“怎么不说话了,北禾先生?”
北禾转过头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人,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御魂师大人和处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他说着,一步一步向前走着,靴子踩在地上发出“踏踏”的响声,一拍一拍,与心跳声相呼应。
北禾步步向两个人逼近,双手抬起,手里并没有武器,“别多想,我并不想伤害两位,”他顿了顿,道:“只是想让你们见证一下,我们活着的证明。”
他忽然转了个方向,向着那具女尸走去,或者说,不是一具女尸,那是由一个一个生命拼接而成的,新的人体。
他把那具人体转过来,映入眼帘的,赫然是离离的脸。男人似乎已经将人体装扮过,素净的白色衣裙,还有脸上浅淡的妆容与素雅的配饰,离离的脸开始变得有些陌生。
穆南风的双眸倏然瞪大,胸腔中升起一团怒火,他尽全力向着北禾冲去,却被黎怨拉住,他的手,落在一层厚厚的障壁上,屏障上有了裂缝,慢慢地碎裂。
北禾的手落在屏障上,裂缝慢慢消失。
眼前透明的屏障将他们隔离开来,黎怨触上这屏障,却发现难以打破。她冷冷地看着里面的北禾,眼神中的悲悯,是赐予给将死之人。
一口鲜血从北禾口中吐出,他自嘲般的笑了笑,“现在杀了我,你也无法得到苍穹的下落,还有,我快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