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伯母。”
汪蓁笑道:“这孩子要是在外面见着真是认不出来了,我看着真觉得讨喜。”
这是她第一次见汪蓁,却总觉得面前笑着的中年女人面容亲切,偏她又说不出是为什么。
辛暮打过招呼,就不免要和易梨暂时分开,去应付一下该见的人。易梨自己留下,索性朝着甜品台那边走去。
“她这是怎么敢来的?”
“易梨真来了!”
“……?”
易梨走过去的时候,谁也没看,她直接在于莹面前的甜品架子上拿了一块粉色的马卡龙,轻轻咬了口。
好吃,饿了。
她的视线落在远处的高尔夫球场上,似乎旁边的人都不存在,气定神闲。
“你怎么来了?”于莹按捺不住。
易梨所作所为太自然了,她根本就不是忽略,而是好像眼中根本就看不见她们,这比刻意的忽视还让人感到折磨。
易梨这才转过头:“不能来吗?”
她如此的理所当然,倒显得自己格外的刻意似的,于莹瞬间感觉到了一种类似降维打击一般的气血上涌,只得拼命忍住。
“我只是不知道,原来你也是会想要嫁人的,还想嫁给沈二少爷,你难道不知道他之后是要和白语结婚的吗?”想到在自己身边的卫白语,于莹又来了底气的得意洋洋。
她家里条件也不差,但对比与卫白语,易梨这样的家世还是差了一大截,如果不是和卫白语玩在一起,她不太有可能接触到这个圈子。
易梨点点头,对卫白语说:“那预祝你新婚愉快。”
卫白语:“?”
“易梨?你是不是出去了几年,把脑子弄坏了。”卫白语惊奇地看着她,将手里的蛋糕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我只听说你在国外生了场病,只是几个月不愿意出门,怎么,不是病了腿,是病坏了脑子?”
易梨静静看着卫白语。
卫白语古怪地抖了抖身上莫名起来的鸡皮疙瘩,“你盯着我看什么?怪人!”
当年她的事是在国外读研的时候发生,国内家里人又替她护着消息,所以,除去她的同班同学,其他人是不知道实情的,更不知道她实际上的软肋。当然,只要知情人不刻意地透露。
“她若是病坏了脑子,又是怎么知道现在要来这里见沈二少的。”于莹直起腰杆,“你这么久不会来,到底还知不知道这圈子里的规矩,怕是连杆子都不知道怎么握了,还来打高尔夫球?”
“是你的人才需要规矩,不是吗。”易梨忽然笑了一声,“我们不需要的。”
于莹的脸刷一下白了不少。
她的人——
陈远城正在远处,与其他富商相谈甚欢,还没来得及注意这边的动静。
“就是他?”
周西霆皱眉拿着把小而惊喜的刀叉,心不在焉地戳进面前的芒果里,一边在手机上确认自己的短信都汇报的妥当,才咬咬后槽牙,“那完了。”
被阿肆知道,不知是不是连公司都要收了他的。
“什么完不完了的?”旁边的人不解,也不知道周西霆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喏,就是他啊,唯一一个明面上爱出去乱搞的,都知道,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攀上了他那个老婆,结了婚才发达了。结果现在,照样在外面玩的花,他老婆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我们戏称他是把软饭硬吃到了极致。”
周西霆忍了忍,竟看陈远城往甜品区那边走,便也过去。
“确实如此。”他刚好听见了易梨的话,“哪怕是易小姐想要拿棒球棍去打球,都行。”
易梨转头,却是不认识的面孔,她没见过他。
“周西霆。”周西霆在易梨的耳边低声说起,声音只有两人听得见,“抱歉那天没来,没想到在这个场面见到。”
易梨有一瞬的诧异,周西霆的正经模样装不了多久,很快那纨绔劲儿又跑出来,他笑着说:“我觉得你的声音挺耳熟,好像是在哪儿听过。”
“周少爷啊,你这是哪里学来的搭讪方法?”陈远城也走来,到于莹的面前搂着她的腰,看着易梨说,“你可不知道,我们这位易大小姐,分明自己出去相了亲,怎么还来这沈二少的宴会上?你和沈总一直玩得好,是不是要提醒提醒他。”
于莹惊声:“相亲?小梨,你怎么会去相亲,听说你这样家世的女孩子,特别容易被那种穷人家别有居心的男人盯上。”
“我提醒他什么?”周西霆在易梨的边上,慢悠悠道,“提醒他别看上我的相亲对象,而我就是那个好像别有居心的穷小子,哦——”
“你看我,”周西霆坏笑着勾着唇,满意地看着陈远城变绿的脸,又转向易梨说,“看着很穷?嗯,那要怎么才算看起来不穷呢?”
陈远城几乎要窒息:“周少爷,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于莹将陈远城往自己身后拉了一下,卫白语笑着说:“你怎么还这么喜欢开玩笑啊?好了,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易梨知道了原来这就是之前和自己相亲但两人都没见到面的“小周”,现在她知道了,原来是周西霆。
第一次打交道,他竟然还是沈听肆的好兄弟,怎么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性格。
“是、是啊。”陈远城立马让自己镇定下来,这谁能想得到和周西霆相亲的人竟然是易梨?
“周总,周总,沈总什么时候来呢?”陈远城在这些的人面前,已然没了当时在南城大饭店里老同学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易梨打量着他,也不觉得这副嘴脸丑陋,只想着权势的逼迫下,竟才让一个人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他不会来了,”周西霆随意的不能再随意,“这是伯母想给自己物色儿媳妇的,没用,我们阿肆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胡说八道什么!”卫白语失了闲适的姿态,瞪了周西霆一眼。
周西霆笑嘻嘻地:“沈家的两个儿子都不会露面了,要不你们都回去?”
易梨始终没说话,只是听着,却又像是什么都没听进去,似乎这一切都与她丝毫不相关,周西霆不免好奇地看着她。